终于,袋子被挨个打开,结果却让周聘山脚底生了寒。在场的其他两位倒是镇定自若,只不过喘气的力量似乎更重了些。
“这……”周聘山急忙冲到跟前,翻着和粮食混在一起的鸦片,“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做了什么手脚?”
“周探长现在该问的人不是我,而是赵副堂主才对。毕竟,这批粮食是他的,赵副堂主可是认了的,茶馆掌柜的可以做证,马爷今天也是亲自到场作证的,这我能动什么手脚。”
“哼,张二爷真是好手段。”赵宗汝说。
“赵副堂主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不过刚刚赵副堂主说要借码头一用,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意啊?”
“张敬慎,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走!”赵宗汝想要带着人离开,却被张敬慎一句话梗在了原地。
“周探长还在等什么!聚友堂罔顾法纪,走私鸦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周探长难道不给文安县的百姓一个交代吗?”未等到答复,又说,“怎么,难道还要吴司令来亲自解决吗?”
“这……”周聘山硬着头皮走到赵宗汝面前,“赵副堂主,得罪了。”
站在一旁的马维藩此时插口道,“阿慎啊,刚才是——”
“马副帮主,我觉得帮内的事也应该算算了。陈廷,带马副帮主过去喝杯茶吧。”
“是,马爷,请——”
正厅里,马维藩若无其事地品着桌上的热茶,陈廷和其他人分别守在其左右,张敬慎坐在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端着茶颇为无趣地拨着浮在水上的茶叶。
放下茶盏,马维藩率先开口,“你这是要兴师问罪吗?虽说聚友堂走私鸦片有违法纪,但你的行为也不妥。我为了文安帮的声誉着想,也没做错什么。”
“马副帮主倒是摘得干净,既然您装糊涂,那我就说给你听。前几天你借口去码头盘查货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粮食就是那时候运进县内的。你掌管着一部分码头,要在货物来往记录中动手脚可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把那批粮食就近放在了码头的仓库里,等待机会,因为你知道几天后会有一批我要的货送过来,然后再和聚友堂的货物调换,这样聚友堂的人来拿货的时候实际拿走的是空的,但你让人把记录改了。他们的人故意安排假的放在茶馆,制造成很隐蔽的效果,又故意让几个人看见以保证他们以后可以认出这批东西来,效果达到之后这批假的货就快速的撤走了。而你只需要把仓库里的粮食和我要的那批货一起放到酒楼就可以了,然后再配合他们演完这场戏。所以,你们那天假意搜寻,借此安排了一个内应事后只需把火引到我身上就可以了。叔父,我说的对吗?”
“呵,所以你把仓库内的粮食换成了鸦片,反将了我们一军。”
“是你们的伎俩太拙劣。陈廷,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马爷手底下所有的码头都尽数收回,改天我会派新的舵主过去。还有,马副帮主从今日起撤除副帮主之位,以安人心。”张敬慎放下已经凉了的茶,吩咐道。
“张敬慎!张老帮主是不会同意的,你要忤逆他的意思吗?我可是帮里的元老,你不怕底下的人造反吗?”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陈廷,送马爷回去吧。”
夜幕降临,昨日的黑夜不再重现,昨日的地点依旧守在原地。马维藩站在池塘边上,里面的荷花识趣的聚拢着花瓣,晚风穿过,依旧不动如山。身后的清秀少年也默默的站着,等不及先开口道,“马爷不是早就料到结果了吗,还是想开些吧。”
“哼,他以为撤了我的位子他就能做的稳了吗,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这次本想只是探一下他的底,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姓赵的真是没用,明摆着的机会都把握不了。”
“来日方长,急不得。”
朦胧的月光照在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荷花晃动了下身子,惊起一圈波澜。少年犹如月光一样的眼睛,晦暗不明地盯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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