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已经满足这个时代的男人一切可能或不可能满足的优点了。身居高位,手掌重权;专心一致,别无二心;家谱简单,无甚亲戚;性格沉稳,温润少言。

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她扶额摇头叹息,只是原本她就是跨不过被强买强卖这个槛,认为自己委屈,但事既已成,沈寒却没有半分怨言。

一个古代女子,若能得夫君真心的爱她重她,那她还有什么别的所求呢?

她自以为肆意洒脱,傲慢不羁,却忘了自己仍是个女子,在外有局限性。她自战时归来,早已卸掉了军权,太后不信任她,不予她任用,甚至那些文臣也暗地里斜眼看她,只道她是个女子。

她未曾想过孤独终老,自然有要谈婚论嫁的一天。只是心目中找个和自己性子相仿的人的愿望被沈寒所代替了。

他们目前确实过的并不美满,总是磕磕碰碰,互不相让。但是也许时间过去他们总会磨合的吧。

沉暗的暮色自窗棂照进来,她赤红的衣摆于地上拖曳,那些脱笼的野马一样的思绪渐渐被眼前的日常所淡去。

正屋里她对着火烛,一人用餐总是无聊的。

管妈妈刚自外边进来,才小心翼翼的告诉她,原来沈寒是去外院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但公务哪能要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脸色,她斜眼看她,“怎么回事?”管妈妈踟蹰了一会,也是摸透了她性子,知道她要她一句实话,只好斟酌了一下词句无奈的开口:“丞相说是处理公务,但都过去半天了也不见他出来,斗胆进去的出来都噤若寒蝉,只道众人都莫进去了,丞相吩咐说不见任何人。”

管妈妈说着叹口气,“这不,都到饭点了,直到现在。”

他还没吃呢?

也不知道生的什么闷气,太后那不撤旨,至于就要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自己过不去?

她不由哑然失笑,“也不知发的什么脾气……”

心内虽好笑,却还是吩咐罗衣道:“罗衣,去,问问厨子沈寒平常喜欢吃什么菜,让灶上做好了送到外书房去。”

罗衣见状讶然了一秒,立刻露出了了然她心意的神色,笑盈盈的应了声就退下了。

“呵,我的夫人…”管妈妈走近了,她白净富态的圆脸上满是笑意,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可不是,您可算开窍了。”

“按我说,您是得去送饭给丞相,丞相兀自在房内生闷气,但看到您给他送饭来了,他可不就知道了你在记挂着他了?”

“谁记挂着他了?”卓锦立马装作一副犯冲的样子,“要不是估计着他还没吃饭,怕他把自己饿死了,谁会给他送饭。”

“您呐,”管妈妈老神在在的瞥了她一眼,“就是落的一个嘴巴硬。”

“切。”这话说的卓锦不欢而散,也不再理会她,转头抓起碗里的鸡腿开始啃了起来。

一旁的管氏想:这下子夫人关心的给老爷送去了饭,他应该不生气了吧。也不知这趟进宫两人都遇见了什么,看丞相回来大为火光,夫人回来晚上却像生生换了个人,脱胎换骨了似的,不说会关心丞相了,处处说话也比以往软乎多了,端的像是静心多了。

她内心叹,两个人只要能好好的过起日子来就好。

暂时也不去想那定国公庄氏进来又是怎样一番场景,这时候既然夫人转过意念来了,她自然也得再加把劲,拾掇着夫人去外书房瞅瞅丞相去。

于是晚饭后——

“干嘛呀?干嘛推我出来?”卓锦被管妈妈自正屋里推出来,直推出房门,两扇大门一合,锁在了外头。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她是打得过管妈妈的,但还是由着她将自己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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