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皓,你这是做什么?”周宜问。

薛皓指了指身旁:“喏,带他出来散心。”

周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薛皓的腿边还跪坐着个团子,正是小九殿下。

“你把这么小的皇子带出了宫!”周宜惊了一下,宫里的皇子太小是不大能出宫的。

薛皓指了指对面:“坐。”

周宜坐了过去,那小九殿下怯怯看了一眼她,又低头去抓糕点吃,他已经吃了不少,满脸都是渣。

薛皓干脆抓起自己的衣摆去给他脸擦了擦。

“这……你们这是干嘛?”周宜道。

九殿下擦了脸,又伸手去抓吃的,被薛皓一爪子拍下来:“老九,你不能再吃了!”说着看着周宜:“我几日没见他,饿成这样了……”

“饿?”周宜打量了一下薛皓。

薛皓长长舒了口气,摆手道:“宫里人扣了他的吃食,母妃派人找到我。”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周宜:“周宜,清河死了。”

“啊?”

清河公主和九殿下是龙凤胎,他们的生母是个小宫女,难产没了,两个孩子由殷太后做主,一个交给徐夫人,一个交给齐妃。

齐妃要受宠一些,清河公主的日子一直过的不错。齐妃和柳妃两个争宠争了好多年,两个人最大的手段就是用孩子争宠。前些天小公主病了,齐妃的娘家人又犯了法,她跑去找陛下,陛下本就烦她,就没去看孩子,随便指了个太医看了看。

哪知道那个太医开了药,清河却越来越严重了。

齐妃见不到皇帝,也传不了太医,哭着跑去找薛皓。

“我传了太医去的时候,清河已经不行了。”薛皓道,“父皇真是太不像话了,清河发烧活活烧死的。”

周宜看看薛皓,又看看扑在案上抓吃的的九殿下,一时间有些词穷。

薛皓让人端了温水过来,强行让九殿下放下糕点,喂他喝了一点,然后让人抱着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休息。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也没法顾到每一处,若是各个妃子三天两头跑去说孩子病了要他看……”周宜硬着头皮道。

薛皓苦笑:“怎么他的妃子就都是这么些……”他实在找不到措辞了。儿子吐槽父亲的妃子,也是千古奇闻。

“你今天把九殿下带出来弄吃的,以后可怎么办?”周宜发愁,九殿下和薛皓都是徐夫人的养子,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鬼一样一直不受宠。步妃都懒得去收拾她。

只是步妃想要封后,这徐夫人莫名其妙成了个小阻力,又赶上薛皓回宫,给徐夫人拉了点不小的仇恨。

这么下去,九殿下跟着她,日子更加难过,清河小公主是病了没好太医诊治死了,九殿下说不好哪天能给饿死!

“我要把老九带在身边。”薛皓道。

薛子佩一个人留在原地,觉得无聊了,又到了杯酒。正要喝,自西面的雅间又出来个黑胖的大汉,凶神恶煞的,对着薛子佩道:“薛公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叙!”

薛子佩觉得自己同周宜待遇差别太大了,打了个呵欠道:“不去,本公子要睡觉!”

黑胖大汉厉声道:“公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就双手往前一探,结结实实抓住了薛子佩的双肩然后把他往肩上一代。

薛子佩华丽丽的被扛在肩上了。

……

“你!你要干什么?”薛子佩惊悚的看着雅间里头端坐的薛子青,脸都发白了!

“你最近在京城里头很活跃呵!”薛子青俊雅的脸上泛着幽幽的光,他身穿紫红色常服,头上只带着一只玉簪,通身上下看着严肃认真,只是未曾穿朝服,好歹也少了些疏离。

薛子佩冷冷道:“我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

薛子青冷笑:“你光想着跟太子一道挣个前程,却不想,那太子是个绣花枕头,读书读傻了的呆子,早晚不得善果,陛下早就定了二殿下,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前程。”

薛子佩火了:“还不都是你同陛下勾结出来的,满朝庭都是陛下的亲信,偏偏他又没有什么胸襟谋略,统统都是酒囊饭袋,能成什么大事,周大将军昏迷不醒,倒叫你猴子称大王。”

这话分明是说薛子青和薛靖两个昏主佞臣,把个朝堂弄的乌烟瘴气,更说薛子青原来就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周嘉昏迷不醒才能做大。

薛子青听着脸色发白,倒没有当场发作,只恨恨道:“你的本事还是我教出来的,我只劝着你不要同陛下作对,京城里要变天了,跟我回家去,好好读书,不要掺和这些事,好自为之。”

薛子佩扬着笑脸:“好自为之,你当我不知道这朝堂的凶险,只是我也知道,我若不进朝堂,哪里都是凶险,自周宜把我从雪地里救出来起,我便发誓,兄长,我定要为王为相,绝不再受人侮辱,为人轻慢。”

他话一说完,薛子青彻底的脸黑了,当下大怒,喝到:“跟了太子和周宜就敢跟我这么说话,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混蛋拿下,绑到府里去,再不许他出门。”

大理寺卿一声令下,雅间里几个黑衣仆人立即扑向薛子佩。

薛子佩知道自己这次被抓回去是出不来了,他到时候给自己弄个什么病的,谁上门也救不了自己,当下心一横,自靠着湖的窗户往下一跳。

“啊!”薛子青惊得扑到窗前,脸色煞白,眼睛也迷糊了起来。

薛子佩原本就体弱,后来得了肺疾加上生活艰难,身体早就破败,这时节虽说不是太冷,但是湖水也是冰凉的,下去了不死也是重病。

“大人莫急,小人这就下去救人。”方才传话的黑胖子利落的跳入了水中。

那边周宜和薛皓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喧闹起来。出来一打探才知道薛子青和薛子佩两个见了面,如今薛子佩还跳了湖,薛子青已经晕过去了。

薛皓只得出面安抚了薛子青家慌了的仆人,命他们请大夫安置,又派人去了右金吾卫衙门调派人手来找人。

一直折腾到了下午,薛子佩自己回来了,这家伙跳进了湖里原是想着拼一把,说不得就有人救了自己,这酒楼临近的就是艳湖,今日天气不错,好些人在乘船游湖。

薛子佩跳下的那会儿还真是不少人,见有人落了水都下去救,薛子佩运气好,被一艘小画舫上的小姐给救了。

周宜看薛子佩什么都没少,倒是薛子青又晕了一次叫人给送了回去,他倒好,活蹦乱跳的回来酒楼喝酒。

“你既然无事,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周宜也觉得好奇,怎么那么多人下去找他都没找到。

薛子佩嬉笑一声道:“我呀下去的时候是个小姐救的我,我当时就冻晕了,接着就是好些大理寺的人跳下去,又有金吾卫的人下去,那救我的小姐以为是来抓我的,就没敢把我放出来,金吾卫也进去准备上船找,见是个女子带着两个丫鬟,怕毁人名节,就问了几句算了。”

薛皓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最小的族叔实在是不靠谱,他跟薛子青这一出弄的人仰马翻,他倒还笑的出来。

“还笑,救你的那个姑娘呢,人家一个女孩子下水救了你,你怎么的就自己回来了,若是合适,你就该娶了人家。”周宜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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