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家子嗣,冲冠一怒,威势凛然,仿佛一举手一投足间,便能令山河变色,草木凋零。

丁小朵的情绪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她只是神情专注地盯着秦钧的手,怕他太过用力,敲的手疼了。

丁小白则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秦钧的手背上,半点儿怜惜没有,更别说被他的威势吓到了,不存在的。

“别捶坏我们家椅子,那可是我爹亲手做的,说正题,边境开战,跟你跑到我们半坡村来有什么关系?”

“有啊,关系大了,我跟父皇自请了上前线,敢动我疆土,便拿命来填吧,真当我西秦好欺负呢。”

秦钧得意地拍了下胸脯,必胜的决心,以及深深的自豪感,在他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就呸了,一向看咱们脸色行事的偏僻小国,竟然也敢如此不自量力,是不是咱们西秦国这几年太好性了?”

“行吧,那就让他见识见识我西秦军队的厉害,既然敢来犯,蛮国就是榜样,这次定叫他有来无回。”

丁小白的脸色却变了,“胡闹,你才多大,怎么可以去前线?你当前线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一想到孙驰骏和高山差点儿死在北疆,丁小白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要进军营帮忙练兵的原因。

她对战争深恶痛绝,每一场战争,不论输赢,都是百姓和将士们拿命换来的,也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可她同时也明白,有敌来犯,必要迎头痛击,半步不得退让的道理,否则敌人必将得寸进尺。

战争争的就是谁更强硬,任何一方只要露出半分怯懦,丢的便不止一山一城,恐怕就会落得个国破家亡。

所以丁小白最是明白,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更好地守护住自己的家园。

“我怎么小了?我都十二了,父皇也说我长大了,可以出去见识见识,毕竟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

丁小白轻嗤一声,“你那也叫走南闯北?你就没仔细想过,为什么你的生意会做得那么顺利?轻而易举就做到西秦境外去了?”

秦钧拿眼睛瞄了一下丁小朵,又再看回丁小白,在他心里,精盐的生意之所以能做得风生水起,功劳最大的自然是这两姐妹。

可他自己也付出了很多呀,这两年,他借着生意的机会,差不多走遍了整个西秦国,境外的商队他也没少跟。

丁小白挑了挑眉,“你也是亲自走过商路的,很清楚别人做生意千难万难,哪一道关卡都想剥他们一层皮。”

“而你呢,手握着朝廷的路引和手信,谁见了你敢不开方便之门,又有哪一个府衙、哪一个官员、哪一家商会敢出面为难你?”

“你一路顺风顺水,看似多难的生意,却没真的受过什么阻碍,这样的经历,你怎么敢去战场上折腾?”

秦钧被丁小白这话说得面色通红,他确实没有细想过这些,可被最亲的人否定,更是他不能接受的。

“小白姐姐,也许你说的都对,我身为皇子,一直被皇室的特权庇护着,就像你从前说的,仿若一株温室的花朵。”

“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需要一场历练和成长,不经过真正的风吹雨打,我永远也长不成参天大树。”

“我不愿意那样活着,否则我活到死,也还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永远活在父兄和母后的保护伞下,懦弱而可怜。”

没想到秦钧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丁小白一下子有些无措起来,她这是伤了一个孩子上进的心了,好心办了坏事儿。

“钧儿,你知道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懦弱也不可怜,正相反,你活得很坚定,也很强大,远超过同龄人。”

“这是姐姐很欣慰也很自豪的地方,你没有因为自己出身皇室,就规避风险,贪图享乐。”

“之前是姐姐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晰准确,我想跟你说的是,那是战场,是真刀真枪,是以命相搏的地方。”

“你还小,哪怕从几岁时就开始习武,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因为年龄上的差距,你的体能还是远远赶不上成年人的。”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急于成长不是错,但也要量力而行,拔苗助长最要不得,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让你拿它来赌博。”

“我希望你能在确定有把握的前提下,去迎接自己的对手,而不是盲目地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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