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这里完全就是病房的样子。

改造过的升降床,呼吸机,氧气瓶,各种医疗器械摆得满满当当。

那张铺着白床单的大床上面还吊着输液瓶。

目光落下,被这些器械包裹在中间的薄云西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席千朗面色凝重,大步走过去,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轻轻呼唤:“云西,云西,我是千朗啊。”

薄云西毫无反应,只有嘴巴上的氧气罩一起一伏的,证明他还活着。

席千朗转身看着薄夫人:“云西这情况怎么说?”

薄夫人面有戚戚之色:“医生今天上午还来看过了,说是再观察一段时间,身体特征还比较稳定,就是怕一直这样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公司里那一堆事情,没有他怎么行,我们家可全靠云西了。”

薄夫人眼泪汪汪,忍不住就要滚下来。

席千朗叹了一口气:“薄姨你也别太难过了,云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醒过来的,不过……”

他抬眼看着薄夫人:“云西有没有发生过间歇性醒来的情况。”

薄夫人讶异:“间歇性醒来,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的。”

薄夫人信誓旦旦:“怎么可能?从医院回来就一直这样了,千朗,你为何这么说?谁告诉你云西醒来了?”

席千朗淡淡一笑:“没有,那倒没有,我就随口一问。”

就在这个时候,薄云西突然呼吸急促,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也开始发出不稳定的滴滴声。

薄夫人面色大变:“云西,云西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

薄云西仿佛要醒来了……

“医生呢,快叫医生!”

在后面的佣人飞一般跑出去了。

房间里瞬间忙成一片,谁也顾不上站在那里的席千朗兄弟。

席千朗眼角闪过一丝凉意,嘴里却满含关切:“薄姨,你这里忙,我们不方便再打扰了,这就走了。”

薄夫人也不拦着:“那好,我也不送你们了。”

席千朗使个眼色给席千山,两人前后走了出去。

等他们刚离开,机器也不滴滴了,氧气罩也被拿下来了,薄云西也睁开了眼睛,精神焕发。

“看来应该是沈之行派他们过来查看情况的。”

薄云西面色冷峻:“他还真准备认祖归宗呢。”

这时,陆白白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我们是不是骗过他们了?”

薄夫人点了点头:“应该是。”

“云西,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陆白白转身从里面又端出来那只小白碗,碗里依旧是黑乎乎的一整碗的药汤。

薄云西的双眉拧得更紧了,又来?

薄夫人见此情景,使个眼色,大家都退了出去。

“时间紧迫,我想了想一天两次不行,还是三次吧,这样会好得快一些。”

“一天一次我也不想喝。”薄云西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不行,必须喝。”

陆白白端着药碗走了过去,坚决果断。

薄云西看着那满满一碗汤剂,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比早上还多了好些?”

“对啊,我调剂量了。”

薄云西看着她,一向凌厉的目光此时柔和得有些讨好:“白白,我们商量一下,喝半碗成不?”

陆白白小嘴一撇,大眼一瞪:“云西,你还讨价还价是吧?”

“那有奖励没有?”薄云西又开始后退一步。

“好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薄云西笑得有些狡黠:“一口一吻,喝一口吻一下。”

陆白白脸一红:“云西,你不要胡闹了好么?”

“那我就不喝了。”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你乖乖地喝。”

“你可数好了。”

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白白就感觉又上当了。

薄云西小口小口地抿着,明明一口两口就能喝完他足足喝了十九口。最后剩下一个碗底了他还又凑了四五口才算完。

“终于喝完了。”薄云西仿佛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似的,似笑非笑:“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陆白白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俯身下来亲脸。哪知道薄云西把脸扭过去不干了:“亲脸不行啊,得亲嘴巴,嘴巴喝的药你亲脸算怎么回事?”

薄云西努起嘴,闭上眼睛,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陆白白小脸通红,只好硬着头皮蜻蜓点水了一下,哪知道薄云西一下噙住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现在我感觉喝药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白白,晚上什么时候喝?要不一天喝个七八十回怎样?”

陆白白简直都无语了。好在连着喝了两回之后,薄云西真的感觉浑身一股热流,出了一身的汗,然后胳膊竟真的有感觉了。

陆白白让他试着往上抬了一点,真的动了。陆白白激动得扑过去抱住了他:“云西,你太棒了!”

薄云西看着她,深情款款:“白白,是你太棒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很快,陆白白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薄夫人。薄夫人也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如果这样发展的话,两个星期内,云西真的就可以站起来了。

席千朗兄弟离开薄家后,直接回了沈家别墅。

沈之行正焦急地坐在沙发上等他们的回信,他要知道薄云西的情况到底怎样了?

实在不行,他就派人一刀结果了他。他要把薄家最后一点希望彻底毁灭。

他正想得出神,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他抬头一看,却是席婧。最近,席婧整日不在家里,也不知在忙什么。

一见他沉着脸在那里坐着,席婧忙快步走了过来,倍献殷勤:“之行,喝茶还是咖啡?我给你准备去。”

沈之行心里烦躁,也没在意她,语气冷冽:“随便。”

席婧嗯了一声走进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壶咖啡过来,给他倒了一杯:“之行,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外又一阵脚步声响。沈之行立即抬起头只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开了,席千朗和席千山鱼贯走了进来。

“他怎么样?”沈之行的语气带着莫名的焦躁。

两人过来,席千朗还没开口先呵呵笑了两声:“之行,我看他快差不多了。”

“可不,我看没几天活头了。”席千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他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薄云西病得很严重?”沈之行有些怀疑。早上他在薄家听得清楚,话筒里隐隐就是他的声音。

“估计没救了。”

席千朗也坐了下来,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上去。

沈之行思忖着没说话。有点不太对劲,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席千朗和席千山说得言之凿凿,也由不得他不信。

难道早上的那通电话是在故意拖延他们?

席婧又倒了两杯咖啡放在沈之行和席千朗面前。席千朗也渴了,端起来慢慢地呷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笑:“之行,我还留着一招呢。”

沈之行猛然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席千朗淡然地举起咖啡杯又饮了一口,笑得晦暗不明:“不急,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

折腾了一上午,薄夫人感觉有些乏。

下了楼,她正要说去房间里休息一回头,却见柏叔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夫人,这个东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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