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然不缺乏话题,从国内的政治经济形势、国内政策走向、未来市场预判到一个企业的经营管理理念、营销推广策略……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两个人可以聊上一天一夜,但是两个人没有聊过蒋家的事,蒋亦不是一个会说家长里短的人,秦赢也不是一个热爱八卦的人,所以秦赢对蒋家人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蒋妈妈回了一趟老宅,被蒋老太太的佣人拿着消毒液一顿喷,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放言今年内都不回去住了,蒋老太太生了半日的闷气,却找不到人发泄,只能跟蒋老爷子磨叨“老大家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咱们家还没分家呢,她就想搬出去住,这不就想离间我们母子的情分吗?”

蒋老爷子拿着毛在生宣上涂涂抹抹,没一会儿一张写意山水画就完成了,“不成咯,不成咯,廉颇老矣啊!这画越来越没有意境了。”他这几年动少了,若不是因为疫情老婆子不让出门,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画画了。

放下的毛,拿起一旁的烟斗,装了些烟丝,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下,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烟丝,翘着腿狠吸了一口,慢悠悠说道“你呀,不要总看素素不顺眼,人家嫁到咱们家二十多年了,为咱们蒋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你那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捂热了。”

“哼,谁家媳妇不是要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啊?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说说她那个工作,啊,不是我嫌弃她,每日跟着病人混在一起,那都不知道会染上多少病菌,这幸亏咱们俩会保养,否则还不得大病小病不断啊?她若搬出去我也不反对,但别撺掇着我儿子和孙子跟她一起出去呀!”蒋老太太说着,打开了身后的窗子“你这个年纪了,快少抽两根烟吧!那烟对肺不好!”

蒋老爷子摆了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们都不跟咱们一起住才好呢!我看你也不要老当着孩子们的面挑素素的刺了,蒋亦大了,你天天那么说,小心他跟你离心!”

“哼,离心就离心,反正他从小就跟我不亲,我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子,难道还指望着蒋亦为我养老不成?”闻了一会儿书房的烟味,感觉实在呛鼻,蒋老太太发完牢骚就走了,留下蒋老爷子在她身后叹息了一声。

蒋亦有了女朋友这件事,蒋爸爸和蒋妈妈很有默契地没有跟家里的两位老人说,蒋妈妈没有跟同事一起去疗养,而是住在蒋亦的公寓,难得过一段悠闲的时光,对于没有婆母冷嘲热讽,又不用加班熬夜,偶尔还有儿子带着女朋友上门聊天解闷,谭女士直言这是她这几十年来最幸福的日子。

秦赢上门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她的工作很忙,蒋亦的公寓虽然也有书房,但她不可能去那边办公,因为不能丢下蒋妈妈一个人,所以只要去了那边,就算不帮忙做家务,也总是要陪蒋妈妈聊一会儿天。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眼熟,才想起来,那个金域大观就是你们公司开发的项目对吧?当时蒋亦带我们去看房子,还是你接待的吧?”两个人聊着聊着,蒋妈妈恍然大悟,拉着秦赢的不住点头。

秦赢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笑了笑,“当时我跟亦哥还没在一起,所以……”所以他没有把她介绍给家人,她更不会主动介绍自己。她就当自己是蒋亦的一个朋友而已,她觉得那时的蒋亦也是这么想的。

蒋妈妈越看秦赢越觉得满意,这孩子是个聪明、有悟性的、有潜力、会发光的人,即便跟蒋亦在一起,也不会被蒋亦的光芒掩盖,他们两个人就像舒婷那首致橡树所描述的那般,“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融在云里。”

却说李青梅自从知道秦赢与蒋亦的关系后,与秦赢的联系更加频繁了,她还赠送了秦赢一张“踏雪寻梅”的会员卡。能进入踏雪寻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即便是金域总经理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进去。那就是一个圈层聚会的地方,只带同一个圈子里的人玩,其他人,想都不要想。李青梅自己是生意人,但架不住她娘家、夫家和姐夫家都是社会的顶层人物,所以她才能经营起踏雪寻梅。

“秦赢啊,蒋亦妈妈最近有空吗?有空的话请她一起来吃饭啊!吃完饭咱们一块儿去美容!”蒋亦寻常是约不到的,通过秦赢拉近同蒋家的关系还是可以的,所以李青梅主动邀请这对准婆媳去她的餐厅吃饭、去她的美容会所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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