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白石桥的另一边,仆人接过年轻男子手上华美的长弓,恭恭敬敬的站在马旁,马上年轻男子的笑容像天上三两结群的麻雀,转瞬即逝,他还嫌柳老爷不够糟心,恨不得自掏腰包,再往火上丢车干柴,“柳老爷家门不幸,亲生女儿有辱家风,偏帮外人,勾了我二弟的魂不说,又去魅惑别的男子,真真是贱人本色,柳老爷舍不得责罚,就由我来替你,只可惜差一点就中了,都怪这个不长眼的小子,死不足惜。”

柳老爷吹胡子瞪眼,看着明羽那张淬了毒的小嘴,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你爹死了以后,你缺乏管教,是越来越张扬了,我们柳家的事情,我们柳家自己解决,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今天你放的这一支冷箭,该如何清算!”

“清算,”明羽笑声婉转,这老家伙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吐出的话着实可笑,“明柳两家几十年的世仇了,交情匪浅,你气死我爹那笔帐先按在棺材板上不提,前几天你纵人来我店里打砸,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论一论。”

“论什么?论我为什么不命人一把火烧了你的铺子,毛还没长齐的玩意儿,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离开这里半步,”柳老爷将矛头对准明羽,若明羽敢离开他的视线半步,他就敢发疯。

一老一少在前面吵得热络,余心对自己在一旁幸灾乐祸深感惭愧,却不曾留意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窟窿眼正在收紧,本着不可浪费的原则,正一滴滴的往回吸收先前撒出来的鲜血,这可如何是好,想他平时机灵过人,竟也会为了想一个低级的借口而费神费脑,自己这样无端端的好了,弄不好吓煞怀中的人儿,旧罪未去又添新罪,必须要慎之又慎。

明羽道“在你们柳家不懈的折磨下,我们明家的实力蒸蒸日上,你以为我们明家还像五年前一样任你宰割,却无还手之力吗?柳老头,你先看看路两边的铺子都是谁家开的,再大放厥词不晚。”

真是明枪易躲,暗讽难防,柳老头一拍大腿,差点气撅过去。

此时,两旁林立的店铺里出来黑压压的一帮人,粗看那帮人的眼神十分的不善,再看已是青面獠牙,像是要生吃活人一般。

只见裁缝铺出来的个个手提一把锋利的大剪子,那剪子舞得是出神入化,大有独当一面之势。杂货铺出来的更是一绝,一根鸡毛掸子拿在手中,眼神冷冷的,像是掌控了全局,从各个铺子里出来的明家人就像失控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越多越滚。余心一瞧这阵仗,心中暗道,莫非明家仗着人多,想以唾沫星子杀人于无形,余心顿觉此计甚妙!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柳老头笑得合不拢嘴,他今天又气又笑的,心脏承受的压力可见一斑“这帮人就是使你明家五年来事业蒸蒸日上的幕后推手,老夫失敬,失敬,咱们柳家的也不能让人看笑话,大家今天好好打,打赢了,回去老爷我有重赏。”

一言不合就干架,这对明柳两家来说是几十年来共同坚守下来的传统,他们两拨人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只是余心心里面多少有点空虚,说好的要他一条命,为什么还给他剩了半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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