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世安撤下ECMO

再从ICU转到了正常病房,直到他清醒,能够说话。

这就是许世安这两个月的经历。

他体内现在已经有了新型病毒的抗体,各种并发症已经消失,血氧饱和度变得正常,只要在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还记得自己恢复清醒的时候,院长也在旁,他穿着防护服,坐在自己身边,说了一句:

“你小子运气真好。”

许世安也是这样觉得的,自己竟然幸运的从这新型病毒的魔爪下逃离了。

他并不知道,在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知道,安小静也不知道,几乎无人知道。

......

两个月前......

院长已经将事情交代清楚,只要为许世安的ECMO来一个意外的断电,就能结束了。

一次医疗事故......

就在计划实施的前一刻,另一个病房传来了消息。

一个在ECMO上的患者,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也就意味着,一台ECMO被闲置下来,这起事故也成功的避免,许世安的治疗得以继续下去。

......

这是许世安的幸运,却是他的不幸。

......

“家属那边......想要跟死者再见一面。”

院长叹了口气:“让他们穿好防护吧。”

......

防护眼罩上弥漫着水汽,那是一张张挂满泪水与痛苦的面容,满溢而出的悲伤充斥在这片空间中。

屋中有三人。

这一男一女是死者的父母,而另外一人应当是他的爱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名母亲语无伦次的叫喊着,儿子的姓名被他念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再也不拦着你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求你了!你看看妈啊!没有你妈活不下去啊!”

父亲搀扶着母亲,在他那满是沟壑的脸几乎要皱在了一起,嘴唇咬出了腥甜的血液,湿润了那干裂的皮肤。

“咳咳......”

哭喊声戛然而止,随后变成了剧烈的咳喘,而后那名母亲悲伤的晕厥了过去。

丧子之痛,刻骨铭心。

父亲急忙唤来医护人员,一同将母亲送出了屋子。

病房外的大夫已经不忍心在看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幕,纷纷背过身,各自去忙碌工作。

屋中只剩下他和他的爱人。

...

“天......天,走了,回家...吃饭,我做......鱼。”

“我买......衣服.....给你.....你试试?”

“我还..帮你...拿到,世界赛......名额”

“我棒...吧。”

白苏晓的低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阳光走进病房中,温暖着雨天的身体,碎发下的英气面庞还带着一抹温柔的笑,不知在临离开前,想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

或许是在梦中......见到了所思念之人最后一面吧。

可当他们真的到了自己面前时,雨天却是看不见了。

白苏看着雨天的遗体,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喃喃道:

“走...回家。”

“天.....咱们......回家。”

白苏晓用颤巍巍的声音叫着,但身体的缺陷让她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卡在喉咙,不停的哽咽,泪水早已划满了整个面庞。

白苏晓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将她带出噩梦的男人,这个给了她一切美好未来的男人。

就这样......离开了。

她幻想着,雨天能够多陪自己一段时间,她不奢求自己能够嫁给他,但只求他在遇见比自己好的女孩之前,能够一直陪着自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死亡提前来了一步。

白苏晓看着雨天的脸,是他将自己从破烂的出租屋中带出,又是他将自己宠成了一名真正的女孩。

世界仿佛崩塌了,白苏晓跪在病床前: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你。”

在家中,父母对自己百般呵斥,抽打辱骂,偏袒自己的哥哥,用自己挣的钱全部为哥哥置办了物件。

可自己从未感叹过命运的不公。

可这一次,她真的恨,恨到了心坎里。

只有他,只有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她不想失去,可偏偏是他。

连他都不给自己留下!

嘶!!!

若是外面的医生看见这一幕,怕是会大吼起来。

白苏晓将防护服扯碎,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她将雨天的遗体抱在怀里,浮在表面的温度散尽,随之而来的一阵冰冷,透进骨子的寒。

那炙热的心脏不在跳动,那惹人心迷的身躯已经死去。

“天......不冷。”

“有我...呢。有我...呢”

她用手细细的摩挲着雨天唇角。

闭上双眼,吻了上去。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任谁来,也当如此。

用手抚过雨天的面颊,每一处她都想深深的烙印的脑海里,即使到来世也不想忘记。

一直过了许久,白苏晓觉得不能再等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向病房的窗,灿烂的笑了,笑的依旧甜美。

若是雨天能看见,他一定会被迷的怔住。

温柔的杏眼在雨天的面庞上留了最后一眼。

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纵使千万不舍,她毅然回过头:

“天...等我......我...马上...来。”

白苏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

七层的高度。

“结束...吧。”

......

“好一幅人间炼狱。”

就当白苏晓想将这一切的痛苦结束时,背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病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看不清兜帽下的面容。

那人走到雨天的遗体前,瞧了一眼,而后又看向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的白苏晓,阴阳怪气道:

“就为了这个男人,为了爱情,你甘愿死?”

白苏晓不明白这人是从何处来,她的心中已死,再无恐惧,怒视着他:

“我爱...他,甘...愿”

“这个眼神不错。”男人应当是笑了,那语气听着似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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