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西市热闹是吧,哥你不知道,那边都热闹起来了,说是不知道谁拿了一个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臭罐头,摔在了街口,风一吹,整条街的人都闻到了,那味哦,跟垃圾场下水道没有区别,有过之而无不及。”凌昭若无其事,说话间不由手舞足蹈,看上去非常入戏。

然而凌珏并没有忘记他说了什么,微微一笑,非常温和道“家规,抄十遍。”

凌昭脸上的笑容,逐渐裂开。

“我知道错了。”凌昭低头,拿手捂脸,仿佛有眼泪哗哗流下“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而已,你放过我吧。”

“哦你想翻一倍”

“……”凌昭面无表情放下手“十遍挺好的,我最喜欢这个数字了,告辞。”

凌珏冷笑一声,声音清冷而动听,然而凌昭跑的更快了,一溜烟没了影,并随手关了院门。

凌昭的话其实没说完全,比如那罐子确实是在街口撒了,不是为了报社,而是端罐子的那人脚下突然一软,罐子摔在地上,直接碎掉了,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味道极冲,凡路过的人无不脸色大变,拿袖掩面飞快奔走。家就在那里的人尤为倒霉,大白天的,只能把窗户关上这样子。

掌柜的说着,叹气“也不知道是谁,竟弄来了这样厉害的好东西,简直天怒人怨。”

始作俑者赵清和表情不变,抬眼看了一眼掌柜,道“把脸上的幸灾乐祸收收。”

掌柜丝毫不尴尬,拿手缕缕胡子,笑的一脸开怀,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

半响,有些担忧道“西市那边已经搜罗开了,都在找您。”

赵清和点头“我就要走了。”

“从后门。”掌柜领她去“马已经喂好了,甚至拿抹布都擦拭了一遍,干干净净的。”

“辛苦了。”赵清和已经看到照夜,它全身毛发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双大眼睛黑黝黝的,看上去很是欢喜。下意识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掌柜的一愣,捏了捏银子,胖胖的脸上有些迷茫之色。

怎么,怎么就突然给起赏银来了?

“走了。”赵清和翻身上马,背着手打打招呼,慢悠悠的出了巷子。

长安人多,在街上显然是不好骑马的,七拐八拐再度绕了远路,等出得城门去,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而此时,城内还在不断找人,但凡是赵清和摆在明面上的铺子,全部都明找暗访探了个干净,然而并没有找到人。

终于,有属下来报“有人看到一女子从平阳侯府出来。”

“平阳侯府”绾绾眼神一眯,看起来极有威势。

“二者关系向来较好,若是躲在那里,也说的过去。”绾绾说完,求证的看向丁飞容“现在怎么办?”

里间坐着的丁飞容重重将茶杯压在桌子上,茶水溅了一圈,丁飞容脸色沉的可怕,半响没说话。

绾绾见此,叹道“是我太低估那个女人的恶趣味程度了。”都明白她不可能光明正大下毒,但谁会想到她会搞出这么个玩意来恶心人

肚子适时叫了两声,绾绾坐回垫子上,表情十分不好看。

拜那玩意所赐,午饭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到现在还一直饿着。

丁飞容抬眼看他一眼“身体重要,不能饿着。”

绾绾捂着肚子,一脸的痛不欲生“我吃不下去。”

丁飞容坚持道“身体重要。”

话落,又一声响传来,丁飞容还想再劝慰,结果发现绾绾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后知后觉,黑了脸。

绾绾竭力忍笑“我让人给老师备些吃食。”

“不必了。”丁飞容语气冷凝。

绾绾劝慰“身体重要。”

同样的话,上一刻还是由自己口中说出去的。丁飞容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一肚子气没处撒。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猛的站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绾绾假惺惺劝慰“师傅作甚去,一起留下来用饭啊!”

丁飞容快步如飞,脚步迈出残影,很快就出了庭院。

绾绾忍了忍,没忍住,躺在垫子上笑成一团。

半响,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一句话劈头盖脸打下来“弟子规,抄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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