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闻延那只大手伸了过来,阮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伸手去抵住那人的胸膛。
“我我我,我是来同相爷商量纳妾之事的!”
此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那人身子一僵,周身似乎有一道冷风刮过,泛着阵阵寒气。
“再说一遍。”闻延坐直了身子垂眼看她,那眸中的冷冽任是谁看了都要打冷战。
阮柔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动着,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我说……我是来同您商量……纳妾之事……的。”
那人的眉头这会儿已然拧成了个“川”字,原本俊朗的面庞也像是被一团黑气所围绕着,好像随时都会伸手把她给撕了似的。
阮柔小心翼翼地眨巴眨巴眼,大着胆子把自己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晚我见相爷夜里于花园与人私会,那声音听起来是位姐姐……”她说着还不忘打量着闻延的脸色,“想来那位姐姐定是相爷心尖儿上的人,不如……”
“不如什么。”他冷声说着,扶着坐榻的手越攥越紧,指节几乎都泛了白色。
阮柔知他这会儿不高兴,估摸着是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的,忙说道:“不如便将姐姐接近府里,给个名分,这样日后既能解二位的相思之苦,又能让府里热闹些——”
眼看着闻延的脸色越发难看,阮柔的声音也忍不住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相爷……您说呢……”
屋里的气氛冷了半晌,才听得闻延冷哼一声。
“说完了?”他问。
阮柔忙不迭点头答应:“恩……完了。”
“好。”闻延的脸色稍有缓和,语气却依旧透着一股子寒气,“既然夫人都安排好了,那边交给夫人去办。”
他说着站起身朝着里间走去,只留给阮柔一个冷漠的背影。
“相爷同意了?”这峰回路转来得太快,阮柔忍不住惊讶,“那相爷不妨告诉我,那位姐姐姓甚名谁,现居何处?”
闻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了点莫名的笑意,“杜氏鸣乔,现居一座琉璃金瓦的房子里。”
*
“琉璃金瓦……”阮柔拄着下巴拨弄着碟子里放的青梅饯,一张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
这哪里会有用琉璃金瓦建的房子?即便是奢华如相国府、将军府,也不曾用过那般华贵的东西啊……
桐离见她从致渊阁回来便闷闷不乐的,便过去给添了杯茶,问道:“小姐这是想什么呢?都想了一整日了,眼瞧着天都快黑了。”
阮柔手臂撑在桌上,抬眼去看一旁那人,“阿离,你说哪里的房子会用琉璃金瓦来造呢?这也太过奢靡了。”
桐离也止不住跟着一起皱眉头,“竟有这般华贵的房子?”
“说得是呢。”阮柔叹了一声,又懒懒地半趴在了桌上,“这杜氏鸣乔也听着甚是耳熟,不只是哪家的姑娘……”
“杜鸣乔?”桐离跟着念了一句,忽的跪在了地上,抱着阮柔的小腿摇头,“小姐,这话可不敢再乱说了,那、那——”
阮柔被她这么一抱,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把手边的茶盏给扔出去,“阿离,你这是做什么?那名字怎么了?”
“小姐,您忘了吗,那可是昭妃娘娘的名讳啊!从前我们曾在圣上封赏后宫的布告上见过的呀!”
阮柔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杜鸣乔是昭妃的名讳,琉璃金瓦的房子不正是——皇宫?
难道闻延与后宫妃嫔有私情?!
外面忽而有人的脚步匆匆走进来,“夫人,相爷来了,请您到院里的凉亭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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