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板的语气温和,态度自然的好像昨晚的不愉快是一场错觉一样,沈珈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了点头:“哦哦!”

他钻进舆洗室,又回过头看了汤老板一样,对方刚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神色如常地垂眸揭锅,缥缈的白雾扑出来,挡住了那人的表情。

沈珈摸了摸后脑勺,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下,终于松了口气,既然汤老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他也就不再提了。

汤老板准备的早饭是燕麦牛奶粥,很合沈珈的胃口,他不得不想,这个游戏是真的细致,在抓住玩家的心上很有一手,连他口味上的偏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简直称得上事无巨细。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汤老板,对方喝粥的动作透着一股教养良好的优雅,像是礼法森严的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从来不会像沈珈那样饿虎扑吃地吃饭。

喝完粥,沈珈本来想自己把碗拿去洗,手刚把碗端起来,触碰到汤老板的视线,突然想起昨晚矛盾的根源,下意识地把碗放下了。

他试探地问:“我马上要上班不能迟到,不然你帮我洗呗?”

汤老板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水槽:“你把碗放在那里就好。”

沈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恼怒的痕迹,就将提的一口气放下,端着碗放进了水槽。

他想,汤老板这个人可真奇怪,一般人都不喜欢陌生人麻烦自己,而他好像完全相反……也许是因为暂且住在一起,不想和室友见外?

他一头雾水地拎起包,走到了玄关,回头和汤老板说了再见,汤老板朝他点了点头,唇边噙着笑:“祝万事顺利。”

沈珈也跟着笑了笑:“借你吉言。”

沈珈关上门走了,汤老板停下喝粥的动作,轻轻在碗边一点,碗里剩下的粥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但他还是将碗和沈珈的碗一起放进了水槽里,用洗洁剂慢慢地擦洗起来,像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水池里的白色泡沫堆积起来,想起沈珈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情绪,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真可爱,他眯了下眼睛,眸光暗了暗,好想要。

沈珈本以为今天会和昨天一样有些凉意,出门前还穿了外套,但一出门却发现,街上虽然雾很大,温度却有些偏高,沈珈走了两步路就觉得有点热。

他脱了外套,纳闷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这天怎么突然就热起来了?

到了警局,尸检的结果已经出来,沈珈仔细地看了一遍,尸体的死亡原因确实是因为后脑勺受到重击,失血过多死亡。

“不过,法医说尸体脑后的伤好像并不是同一时间击打上去的。”宋光说:“中间隔了一段时间。”

沈珈动了下耳朵,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关键,抬起头问:“什么意思?”

宋光解释:“意思就是,第一次致命伤之后,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凶手又补了一次致命伤。”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脑:“黄鑫勇这里有两处伤口,新旧不一,但据法医推测,第一次致命伤的时候,死者就已经当场死亡了。”

沈珈问:“间隔大约是多久?”

宋光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既然第一次就已经当场死亡,为什么还要再补一次呢?

是因为害怕黄鑫勇没有死透?可是为什么要隔一个小时再动手?

这里逻辑跟不上。

沈珈下意识地就想把记事本摸出来记一笔,但手伸到口袋里,他才发现本子不在。

“啧……”沈珈在上下几个口袋里掏了掏都没有发现记事本的踪迹,一时焦虑地仿佛失去了手机的当代青年。

他可以换个本子记,但他有点轻微的强迫症,笔记都喜欢记在一起,分开了就会很难受。

宋光看他抹上摸下的样子,有点迷惑地问:“老大,你在找什么?”

沈珈各个口袋遍寻无踪,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本子可能被他落在家里的事实,一时间人都有点萎靡。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没什么。”

他又把实践报告看了一遍,看了一下死亡时间,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不能精确到具体的小时,但可以给出一个范围。

“上午九点到四点。”

沈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时间线,黄鑫勇是八点订的房,大约八点钟左右出去了一趟,中午的样子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然后就是第二天早晨,他的尸体被花生发现。

他如果是回来之后被害,那么凶手便指向被黄鑫勇约来的方子予,但问题是——

“方子予的笔录上说他是几点到平安旅馆的?”

宋光翻了一下笔录,找到那一行:“哦,他说他因为摇摆不定,所以去晚了一个小时,他们约的四点,但他五点才到。”

看到这里,宋光也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沈珈:“时间对不上——”

沈珈皱了下眉,这感觉也太巧了,这一切给他的感觉像一个精心安排好的局,方子予被设计好了去背锅。

如果方子予真的按时去了,那么凶手的罪名就在他头上落实了,本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只不过最后出了点意外——方子予没有按时来。

这是凶手的疏漏之处,也是他需要调查的关键。

但仅凭死亡时间并不能给方子予脱罪,他必须得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完成任务。

除了死亡时间,其他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不论是黄鑫勇的衣服还是花瓶,以及房内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检测出指纹,这确实是精心策划的凶案现场。

他想了想,看向宋光:“你昨天拍的照片洗出来了么?”

“已经洗出来了。”说完,宋光就从他的办公桌里掏出一袋相片,递给了沈珈。

沈珈已经习惯这里npc办事的高效率,将照片接过来,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洗出来之后的照片颜色很深,边缘硬化,配上鲜红刺目的血迹,莫名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沈珈把照片挨个排开,宋光拍的很细,几乎每个角落都被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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