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爸爸和娘吗?”风知意抬手摸摸他的头,“你想学什么,你爸爸和娘都会教你,可以多学学你喜欢的。”
孟灼眸光一亮,“那我可以学开车吗?”
风知意顿时失笑地轻弹他脑门,“人小鬼大!套娘的话是不是?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开车有一定的危险,法律上是不允许小孩子开车的,要长大成年18岁以后考到了驾照才行。你之前不是也试过爸爸的车了吗?就你这身高,根本踩不着油门是不是?”
孟灼揉着脑门“嘿嘿”地笑笑。
“在聊什么呢?”孟西洲在门口含笑看着他们母子两敲了敲门,“晚饭好了,该去吃饭了。”
“我跟孩子说学习的事,他想跳级跟曹强一起读二年级,我让他不用急,慢慢来。”风知意说着话起身,灵活先起身的孟灼还贴心地扶了她一把。
孟西洲也不赞同,抬手摸摸走到门口的孟灼脑袋,“跳什么级?你又不赶着去干嘛?如果你觉得时间宽裕,可以去学别的。你上次不是想学拆收音机吗?爸爸教你。”
孟灼听得手痒得眸光刚一亮,又听到他爸爸说,“不过你装不回去,你就拿你的零用钱赔。”
孟灼一瘪嘴,这好像有点冒险。
风知意跟着他们父子俩往外走,轻笑,“如果你装好了,娘就出钱买你装好的收音机,怎么样?”
孟灼一想,这岂不是就赚了一部收音机的钱?那离他买大车又更近一步了。立马应下,“行!那娘你一定要买啊!”
“好。”风知意微笑,“娘什么时候说话没算过数吗?”
孟灼认真一想,好像确实没有。
三人走出屋子,走到隔壁夫妻俩的那院子。
孟灼看到院子里有七八个大箱子,两个弟弟带着两只狗绕着那些箱子在追逐打闹,顿时好奇地问,“娘,这是什么?是你带回来的吗?”
“嗯。”风知意点头,“这是娘给你们买来的书,一会你们挑自己喜欢的,摆到你们书房的书架上去,留着以后慢慢看。”
她也是看孩子们书房里的书实在太少了,也怪刚过去的那十年,书都被损坏被焚烧了不少,这个时候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读物。
所以趁着这次出国回来,把以前她收集起来的书,还有这次去国外也特意收集了不少,一块拿出来填满孩子们的书房,也将孩子们的精神粮食给填满仓。
孟灼听得眼睛一亮,这么多,那以后不愁没书看了。
等一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让他爸爸把箱子都打开,三个孩子就一箱箱地挑选自己喜欢的书,让狗子们一摞摞地驮回各自的书房去。
挑选完天都黑了,三个孩子就都赶紧洗了澡,然后缩进各自的房间里看自己喜欢的书。
风知意去看了看他们,交代,“明天要去上课的,不要看太晚。早点休息,不许超过10点知道吗?”
“知道了,娘。”三个孩子都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回答。
风知意无奈地摇摇头,让狗子们看着点。
两小的她不担心,估计没一会就撑不住睡着了。倒是大的,这个年龄是最容易对某个事物沉迷的时候,自制力又不会太强,让二狗子仔细注意点。
回到夫妻俩的屋子里,把孩子们挑剩的书都整理进书房孟灼从前的小房间又改了回来的孟西洲正好洗了澡出来,“孩子们都睡了?”
“哪有那么早?”风知意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让他坐下,给他细细地擦干着头发,“估计得玩一会呢。”
孟西洲舒服地抱着她的腰,闭着眼睛享受着她轻柔的动作,“等10点我再去看看,若是还不睡觉,我把他们那边的电闸给关了。”
风知意轻笑,“这么简单粗暴吗?就不能好好跟他们说?”
孟西洲却觉得,“男孩子有时候就是皮、性子就是拗,好好说他们不一定会全听的。咱要该强势的时候要强势,该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要软硬兼施。”
风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着摇摇头,随他管教去,“我今天看了饭饭的书本,那质量也太差了。我翻了几下,都感觉手上沾了一层浅浅的墨粉。这教科书谁负责的,就不能找好一点的印刷厂吗?”
“这教科书,是教育部那边统一负责的。不止咱们学校,其他的学校也一样。”孟西洲解释,“现在这印刷技术就这样,等过几年吧,会好一些的。”
风知意微微点头,“那一年级就两门课是不是太少了?七八岁的小孩子,学习接受能力不差了。最起码也该有自然、美术、音乐、思想品德之类的科普认知课吧?”
“这就是现在全国各中小学恢复上课的困难之处。”孟西洲轻叹,“毕竟这教育断链了好几年,国民的思想理念也混乱了好几年,要捋顺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会是个长期的、艰峻的大工程。”
这个风知意也知道,她提供的那套教育系统和理念,教育局虽然高度赞可和接受,但现在民众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思想认知上,都没法适应和跟上。
就像眼下的这改革开放一样,得一点一点地,从简单到复杂,慢慢来。
毕竟现在至少有一大半的国民,尤其是生产大队的,都觉得读书无用,比较看中种地。更别说让女孩子读书了,那就是浪费钱的事,没有几个家庭会认可。
思及此,风知意问,“那现在报名的人有多少?”
“这个还不清楚,报名十天前就开始了,今天是理论上的最后一天,明天去学校看看数据就知道了。”因为情况实在不太乐观,所以孟西洲有点怕他媳妇儿有种被泼凉水的感觉,“不过人数应该远远达不到预期,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媳妇儿这么尽心尽力地为这一方的孩子提供了这么好的教育条件,可这附近一带的家庭对教育的认知和觉悟都不高,对让家里的孩子上学都没有积极性,觉得一是要费钱,二是耽误上工,很抗拒。
“还有你提倡的军事化管理,现在恐怕还不能实施。毕竟好多家庭还盼着孩子一放学就赶紧回家帮忙干活挣工分呢!等过几年吧,过几年义务教育的政策下来,上面强制所有的青少年都必须接受教育。到那个时候,情况会好很多。”
毕竟国家这才刚从混乱中挣脱出来不久,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稳定、很多政策也还没有实施,国民的思想和认知是迷茫的、混乱的、陈旧的。等过几年,读书的好处渐渐显露出来了,广大民众才会看重孩子的学习教育。
“所以,学校这方面,我们前几年,可能会一直亏本。”孟西洲知道他媳妇儿建学校的初衷也不是为了赚钱,所以就算亏本,他也愿意帮着一直承担着。
“我知道。”风知意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下,“那明天我送孩子去学校,顺便去看看情况。”
“嗯,我也去,顺便送点粮食去。”孟西洲说完这话,见他媳妇儿疑惑,解释,“孩子们图新鲜,想吃学校里的食堂,说以后上学中午就不回来吃饭,打算跟那些地方远的学生一样,拿粮食去学校食堂兑换饭票菜票。”
说到这里,孟西洲好笑地笃定,“他们估计吃不了几天就会受不了的,外面那种没有多少油水的大锅饭菜,哪有你每天精心给他们准备的营养好吃?他们也就凑个热闹好玩,坚持不了几天的。”
即便如此,风知意还是担心孩子凑热闹的这几天吃不好,第二天早上送孩子们去上学之前,给他们准备了些吃食放在书包里。
其实他们家离学校很近,孩子们骑着那小车,也不过才十来分钟。为了方便孩子们上学,建设学校的时候,孟西洲还特意让工人修了一条从基地到学校的路,修得又宽敞又平坦。
还因为这边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为了安全着想,路几乎修的是直线,能让基地门口的守卫,用望远镜可以一眼看得到学校门口。
三个孩子第一天上学很兴致勃勃,毕竟平时在基地,除了自家兄弟,也就曹强一个玩伴。现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同龄人,几个人都兴奋得不行。
给孩子们兑换好饭票菜票交给他们,然后把孩子们送去教室安顿好,风知意看学校里的人数确实少之又少,就去看了下学生状况。
她这学校,最初的规模是幼儿院区小中大三个年级,每个年级3个班,每个班级可以容纳30个孩子小学是一到五年级,每个年级10个班,每班可以容纳60个学生初中和高中一样,三个年级,每个年级10班,每班可以容纳60个学生。
再加上教师和学校里的职工,她这个学校最初的规模是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学校。而且,还预留了很多扩建的余地。
可她去校长办公室看了下统计状况,幼儿园报名的才26人小学最多,有800多个初中500多个高中才100出头。
而且,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外地看了中央广告特意慕名来求学的,家里都是高官或高级知识分子。其他的,都是一些县城工人家庭的子女。离学校最近也最方便上学的农民子女,居然还不到十分之一。
校长一脸愁绪,“估计是前几年知识分子遭到迫害,他们心里还怵着呢!”
这校长原本是个非常有名望的大学教授,看了风知意的教育系统和理念拍案叫绝,才自请过来当这个偏远地区的小校长。可见国民教育认知这么淡薄,真是让他这个教育工作者忧心忡忡。
风知意觉得民众教育意识不高,也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过几年,国家强制九年义务教育,这情况就会好了,便安抚他,“没事儿,万事开头难,以后会好起来的。就算学生少,咱们也不能马虎怠慢了。得把我们的教育质量打出名号来,以后就不愁没学生。”
校长听得微微宽慰点头,“也是。风校董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教育条件,我就不信我教不出几个像样的大学生!”
因为学生少,国家分配过来的教师也不多。这个校长可是身兼数职,还带着高中班。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招收进来的高中生中,有好几个现在的学习水平,下一年都可以参加高考了。
风知意真心为现在这个时候教育工作者的一片赤诚之心而动容,感激笑道,“那就有劳校长您操心了。”
校长不以为意地微微摆手,“职责所在,咱们共同努力。”
风知意点头,不管学生多少,学校总算起步了、慢慢地运转起来了,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
学校的事情上了正轨,孟西洲也终于有空开始跑他在外面的生意,需要时不时地出趟远门。
好在风知意教会了他用“手表”,几乎能天天看到媳妇孩子好好地在家里,倒也不至于太过惦记,能安心地发展他的事业。
风知意还送了辆特别的车给他,让他来回奔波时,能节省很多在路上的时间。
忙到年底的时候,他去了趟京市学校参加期末考核,回来就把年初赵学兵那事儿的结果给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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