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朦胧的天色让人模糊了视线,在这晨曦微光中,秦文君却仍旧一眼便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睛。

沈辛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好似带着她看不明白的意味,好似又稀疏寻常。

若有似无的沉云融水香自周身萦绕而上,连带着他身上那身玄色冕服都变得越发神秘深远。

“秦昭仪,朕的时间不是浪费给你发呆的。”沈辛道。

秦文君讷讷回神,“若臣妾想见陛下……”

“自去御书房外等候。”沈辛说完,便上了銮驾,乘坐去了早朝。

秦文君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仪仗,久久未收回视线。

曾以为的断情于对方而言好似儿戏,曾以为的决绝对对方来说不痛不痒,哪怕如今再相见交深,见到的也不过是对方毫不留恋的背影。

这与秦文君想的大相径庭,几乎是完全不同,也让她的心沉了又沉!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既然已经决定舍下脸面,又何必要在意如此之多?!

秦文君双眼通红,手心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肉……

她只是……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凭什么他能若无其事,凭什么他能理直气壮……

凭什么饱受折磨的只有她一个人?!

早朝过后,沈辛直接去了御书房,远远便瞧见了那站在御书房外的人。

他也未多说什么,只看了一眼便道:“进来吧。”

秦文君进去,照例行礼,沈辛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沈辛从室内书架上,一摞书信中抽出了一堆,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想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秦文君微愣,却并未开口言语。

好在沈辛也没为难她,直接将这些书信都丢到她面前,

迟疑片刻后,秦文君缓缓蹲下身捡了起来。

然而,在翻来这些书信后,她心中便一个咯噔。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些书信赫然是她近些年送出宫的信件,有给秦氏的,有给远在琼州的父母弟妹的,有给与秦家交好的世家士族的。

满腹心思都在这些书信面前慢了半拍,些许紧张在心中蔓延。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辛不肯帮她,不肯帮秦家,那她便寻其他方法,不是理所当然吗?

她如是想。

“陛下是想说什么,指责臣妾不应该私通外臣?还是告诫臣妾,阖宫内外都掌握在您手中,臣妾的一举一动皆在您眼皮子底下?”秦文君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如果是这样,那您成功了。”

她如何不知,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小打小闹,可除去这些,她又还能做些什么呢?眼睁睁看着亲人远在流放之地受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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