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潭湘是为了权势和荣光嫁给沈厚的沈厚如今荣光不再,她自然就对沈厚生出不满来,她觉得自己是公主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沈厚?她听说沈厚去外室那,只觉得嗤之以鼻。
沈厚则觉得是祁潭湘自己选择嫁给他的,祁潭湘明知道他有外室还有祁芙薇却还是选择嫁给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欠她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成了怨侣彼此懒得搭理对方即使见面也是冷言冷语互相讥讽。
掌珠宫里跟沈府不同掌珠宫里的大家自从知道君行之高中文武状元之后,就一直喜气洋洋的,他们前段时间一直被各宫嘲讽现在顿觉扬眉吐气与有荣焉,整个宫里都极为开心。
君行之初知科举舞弊之时亦觉惊讶现在已心态如常,外面风风雨雨,众人是开心还是妒忌,都与他无关。
他正抱着祁丹朱坐在软榻上看书不过他们看的不是诗词典籍而是祁丹朱喜欢的话本。
在先生和夫君只能二选一的时候君行之当然只能选择当个好夫君陪娘子看话本了。
天气越来越热,外面焦金流石,祁丹朱不喜欢出去,便躲在掌珠宫里避暑,屋里放着冰块,窗户透着清风,两人待在一起也是万分惬意。
祁丹朱靠在君行之的身上,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看到感人的地方,忍不住微微湿了眼眶。
君行之听到她小声的吸气声,扳过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眼眶红红的,泪珠偷偷滚了下来。
君行之蹙眉,吻掉她脸上晶莹的泪珠,语气有些强硬道:“不许哭。”
祁丹朱努力将眼泪忍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她以前看话本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哭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总是敏感多变,看话本里的故事也能湿了眼眸,跟着伤心难过。
她努力把眼泪忍回去,继续聚精会神地看话本,待看到话本里的公子和小姐不得不分开的情节,还是忍不住淌下两行清泪来。
君行之扳过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眼睛红红,委委屈屈地吸着鼻子,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君行之无奈,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故意道:“你再哭一下,我就吻你一下,你若一直哭,我就当作你是想让我一直吻你。”
祁丹朱每次哭过之后,夜里往往吃不下饭,能闷闷不乐一整天,他只能想办法尽量不让祁丹朱掉眼泪。
祁丹朱听到他的话,慢吞吞地红了脸颊,捂着嘴唇不敢再哭了。
她心里像被抹了蜜一样,甜蜜的滋味在她心里慢慢蔓延开,渐渐冲散了心里的酸涩沉闷感,还好话本里的公子和小姐很快就解除误会,重新在一起了,没有再让她难过的地方了。
她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随着话本里的公子和小姐在一起,她忍不住微微荡起微笑。
她看到有趣的地方,轻轻瞟了瞟君行之道:“夫君,你看得认真一些,要跟话本里的公子好好学学怎么讨娘子欢心。”
她意有所指地晃了晃话本,话本里的小姐正为自己院子里死去的花儿哭泣,书生看到之后,不但柔情蜜意的安慰小姐,还重新给小姐在那片土地上栽种了一颗种子,说要等隔年的春天再一起来看。
祁丹朱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像娘子哭的时候,就可以换一种方法哄娘子。”
君行之弯唇,像模像样的拿着话本看着两眼,学着书中公子的语气道:“美人,我见你姿容如画,实在像极了我的良人,不知你可曾听过情定三生?说不定你我便是这缘分。”
祁丹朱摊开话本盖住脸,咯咯笑了起来。
君行之将话本拿开,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挑眉道:“美人可愿跟我回家,结成三世姻缘?自此以后,你我花前月下,吟诗作对”
他声音微微一顿,将话本里的句子改道:“美人不喜欢吟诗,也不喜欢作对,那么我们不如便饮酒赏月,看鸟看流萤,想来亦是十分快哉。”
祁丹朱笑得停不下来,软倒在他的怀里,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君行之如果是个浪荡公子,会是什么模样。
君行之摸着她粉嫩的脸颊道:“美人为何沉默不语?可是对我不甚满意?”
“满意,特别满意。”祁丹朱笑盈盈地看着他,声音满含笑意道:“公子一表人才,小女自是倾心,愿和公子归家情定三生,从此不离不弃。”
她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倒在君行之的怀里,面如桃花,笑得花枝乱颤。
君行之看着她,心弦也被拨动,跟着泛起涟漪。
他的手指留恋地在祁丹朱的面颊上轻轻抚过,祁丹朱笑的时候,脸颊像染了春色的桃花,格外的好看,明媚动人,灼灼其华。
祁丹朱丢掉手里的话本,握住君行之的手,笑道:“说起吟诗作对,我最近听说了一桩趣事。”
君行之将她耳边碎发捋至耳后,“什么趣事?”
祁丹朱桃花眸亮晶晶道:“据说最近京城里有不少才女都在偷偷为你感到可惜,还有人为你赋诗作词,替你鸣不平。”
君行之微微疑惑,不以为然问:“可惜什么?”
祁丹朱绘声绘色道:“她们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武状元,而我是不通笔墨的刁蛮公主,你我在一起,你就像是在对牛弹琴,空有一腔才学无处发挥,她们猜测你我在一起必定是相对无言,同床异梦。”
君行之蹙眉,怒道:“一派胡言。”
祁丹朱对这些风言风语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道:“她们只是在为你感到可惜,觉得你应该配一位才女。”
君行之垂目看着祁丹朱,柔声道:“她们都不知道我的丹朱有多好。”
他的丹朱在他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姑娘,再才华横溢的才女也比不上她。
祁丹朱心念忽动,抬眸看他。
君行之手指轻轻揉着她白嫩的耳垂,低声道:“有时候,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我的丹朱有多好,可有的时候,我又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有多好。”
祁丹朱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她不也是如此吗?既想向所有人展示君行之的好,又想将君行之藏起来,最好谁也无法窥探到他半分的好。
她翻身趴在君行之的身上,定定地看着君行之,老老实实道:“我好像也是这样。”
她像以前看书的时候遇到什么难题一样,神色认真问:“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话本里说的患得患失?”
君行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失笑道:“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
祁丹朱眼睛弯成了两道小月牙,“以前宫里的夫子给我上课的时候,我都在偷偷看话本。”
“我以前给你上课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在偷看话本?”
祁丹朱抿唇而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仿佛眼里心里满心满意都是他一样,声音轻快道:“因为你以前给我上课的时候,我都在忙着看你呀,当然没有时间看话本了。”
她的夫君这么帅气,她哪里舍得移开眼睛,她就算看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君行之在她心里,可比话本好看多了。
君行之瞟了一眼祁丹朱刚才握着不放的话本,挑了挑眉问:“那就是说,我在你心里比话本重要?”
祁丹朱看着面前这个跟话本争风吃醋的幼稚驸马爷,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堂堂一位文武状元,能不能有点志气,跟话本比什么?”
君行之抱住她的腰,道:“本状元不才,胸无大志,只想在我娘子心里做个天下第一。”
祁丹朱嘴角轻轻上扬,“你这样说,也不怕外面那些才女知道了对你失望,你在她们心里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君行之在她身上嗅了嗅,“谁刚刚还在笑话我跟话本比,这会儿自己怎么就酸了起来?”
祁丹朱拒绝承认自己也这么幼稚,她抬起袖子闻了闻,“哪里酸了?明明很香。”
君行之浅笑道:“香不香,我要闻过才知道。”
祁丹朱立即就把袖子凑了过去,“你再闻闻?”
君行之似真似假地闻了闻,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嗯,确实香喷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小蝴蝶。”
祁丹朱忍不住莞尔,“那你就做我这只小蝴蝶心里的天下第一吧。”
君行之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两人眼里俱是浓浓笑意,呼吸缠绕,越贴越近。
祁丹朱抿了抿嫣红的唇,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君行之,柔声问:“先生,你现在欢喜么?”
她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喊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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