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皇后的寝宫里,容城将人都遣散下去,就连深得皇后信任的荷华也没留着,一并让他们退之门外等候了。

他神色有些凝重道:“楚江寒一定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对劲,皇后娘娘捏着手帕的一角,轻轻挑了下柳眉,淡声道:“怎么?何出此言?”

容城略微皱着眉,沉吟片刻后道:“慕娉婷和楚江寒有什么理由要把他们去见皇上的目的说给我们听。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必要说。”他停顿了一下,微微眯起眼,像是在思索什么细节,他轻声道,“然而楚江寒率先开口,还专门提到了‘蓄意陷害’。”

容城视线落在青花瓷瓶里快要凋谢的水仙花身上,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母后,您觉得摄政王是傻子么?”

话已经说到些份儿上了,饶是皇后在糊涂也该明白了。

刚才那短短几句交流,四人各怀鬼胎,互相试探罢了。

皇后神色一凛,不怒自威,她就坐在那儿,一股无形的压力四面八方的涌来,半晌,容城才接起自己的话茬道:“最近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能被楚江寒发现而功亏一篑。”

皇后点点头,露出点笑意来,可这笑意带了几分冰冷,她冲着容城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儿自己。

她也没干嘛,只是拍了拍容城的手——人这一辈子都活在权势金钱的世界里,不管是在鱼龙混杂的市井还是红墙瓦绿的紫禁城里,大家都逃脱不掉权贵。

忽而皇后不由得感叹一声,有些惋惜,心道:“若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就好了。”

然而慨叹也只是慨叹,皇后娘娘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盯着容城,极缓极慢的道:“嗯,本宫自会多加小心,你也要注意安全。”

容城点点头,没吭声。

屋内的香炉正燃烧着,屡屡的香烟从炉鼎的空洞里挥散出来,弥漫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皇后抬起手点了点桌子上的棋盘,淡淡笑道:“来,陪本宫下会儿棋。”

容城棋差一招,大局已定。

他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拱手抱拳道:“受教了。儿臣便不叨扰,明日再来看望母后。”

皇后应了一声,旋即也站起身将他送到屋门处,容城站定颔首道:“母后留步。”

他抬脚离开这庭院,没走多远就落了雨,这场雨又急又猛,本来万里无云的天忽而闷雷滚滚,阴沉的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

此刻另一边的府邸里。

楚江寒喝了口冷茶,冷意顺着喉咙滑到了胃里,他指尖微微泛着红,开口说道:“容城和皇后娘娘面上虽无异样,但还是有些奇怪。”

慕娉婷有些不以为意,她耸耸肩:“他们也不会傻到用表情来出卖自己。都是相互猜测罢了。”

楚江寒沉默片刻,道:“小心为妙。”他停顿了一下,岔开了这个话题,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大夫去义诊?”

慕娉婷看了眼外面来势汹汹的大雨,淡淡说道:“今天估计应该是出发不了了,若是明日天气有所好转便出发。”

楚江寒问道:“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慕娉婷笑了一下,说,“你还得在宫中替皇上排忧解难,跟着我去小乡村义诊做什么,你对医术也不了解,去了反而帮不上忙。”

楚江寒一想也是,便掐了这苗头,他又问道:“那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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