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征到底是没好意思让尹楼买菜,自己拎了条大鱼回家,内心复杂得都顾不上心疼钱了。

越小晴让尹楼接去补课了,家里就他一个人,越征一边收拾鱼一边调整心态,越调整越崩。

居然是教授,居然真是老师……那可是教授,比老师还高级,大知识分子,得多牛逼的人能在K大当教授!

越征抹了把脸,太突然了。心里又止不住怀疑,这样儿的也能当教授?也不是,虽然在酒吧挺浪的,但这段时间相处还是个挺好的人……

越征带着一脑袋的草迎来了尹楼和越小晴。

“越哥?”尹楼换上拖鞋,看向厨房的一地狼藉,一脸无奈,“不是说了我做。”

“啊,”越征摸摸后脑勺,短寸有点长了,“这不是想着你能少干点儿是点儿。”

“我愿意,”尹楼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愿意干。”

越征耳根子一热,推他,啧了声:“行行行,你乐意干就干,我还正好歇着了。”

尹楼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弯,喃喃:“越哥,说话算话啊。”

越征躲进卧室,莫名感觉后背一凉,他反手摸了两把,纳闷:“没出汗啊,怎么还凉嗖的,不是要感冒吧……”

这边尹楼脱掉外套进了厨房,凶杀现场似的案板猛地撞进视线,让他瞳孔紧缩。

一条大鲫鱼开膛破肚,鱼鳞刮得惨不忍睹,掉了一地,瓷砖、地上全粘着血迹,买的菜洗的到处都是,他昨天收拾好的地方乱得像遭了贼。

“……”尹楼揉了揉太阳穴,压下不停上窜的冲动,深呼吸,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洗洁精上移开……半晌,僵硬的肌肉才略微放松。

他走到案台前,拿起刀,手却止不住地抖,攥紧刀柄,手背绷出青筋也还是抖。

好像要出问题了啊,他嗤了声,怎么解释呢……

“你水杯我给你洗了,你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拿走啊!”越征大咧咧地走到他旁边,看见案板的惨状有点不好意思,拍拍他肩膀,“那个,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你等会儿直接过来炖就行。”

男人火气旺,手掌温度也比别人高,印在后背的瞬间,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烈火,消融了所有不适。

尹楼偏头,唇色发白,但笑容很真挚,拉起越征的手放在脸旁,蹭了蹭,在越征爆发之前开口:“有点冷,越哥你手好暖和。”

越征即将脱口而出的“动手动脚地干嘛呢”被一句话怼回来,哽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没发烧啊,你是不是身子骨不行啊,热感冒?”

“不知道,可能吧。”尹楼松开越征的手,分开的时候小拇指不经意划过温热的掌心,越征一哆嗦,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不能说什么,不然整的他一老爷们多矫情似的。

“你靠边,我收拾鱼,埋埋汰汰的活你别干了。”越征站到他旁边挤了挤。

“确定吗?”尹楼看向他,定在原地,任由越征挤着他,勾着唇角说:“越哥,我来吧,不然警察该找上门了。”

越征瞅他:“上门干什么?我一普通老百姓也没犯法。”

尹楼指向案板:“你杀鱼了,手段凶残。”

越征沉默:“……”是不太好看。

最后越征被尹楼推出来歇着,闲的没事儿奢侈地看了半天电视,尹楼很快做好两菜一汤端上来。

吃饭的时候越征一直担心尹楼跟越小晴说白天这个事,他在尹楼跟前丢人就够了,要是还在越小晴面前丢那真是老脸没处搁了。

但尹楼始终没提,直到越小晴放下碗回去写作业,越征才松了口气。

“越哥。”尹楼喊他。

“干什么?”越征心里松快了,动作也放松了,没个坐相地单脚踩着凳子扒饭。

“今天的事……”

“什么?”不提还好,一提越征就紧张了,赶紧把脚放下,板板正正地看着他,“那个,咳,什么事儿。”

“没,就是想和你聊天儿,”尹楼伸手揉了揉他脑袋,短寸有点扎手,但摸着还挺好玩儿的,他笑道:“你好像很紧张,我们平时不也这么聊天吗。”

越征让他摸得还怪不好意思的,扒拉开:“啧,瞎摸什么!什么紧张,我就是还没缓过来呢,都说让你明天再来了,我第一天肯定接受不了。”

“是吗。”尹楼挑眉。

“是,”越征瞅他,顿了顿,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你们单位,就是你们校长什么的,不管啊?”

“嗯?”尹楼不解,“管什么?”

越征欲言又止:“就,你一人民教师,去gay吧……”

尹楼了然,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越哥,你的重点是‘吧’还是‘gay’?”

“废话,当然是‘gay’!”越征瞪他,过会儿又忍不住担心,“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管是不管,”尹楼顿了一下,睁眼说瞎话,“但是被知道了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越征顿时紧张了,这么大个知识分子,因为性向被开除,多可惜啊。“那你平时注意着点儿!别老往那地方跑,被人看见了你就完了!”

尹楼开玩笑:“越哥不也跑吗?”

“我三十年就跑那一回,还他妈让你给我搅黄了。”越征想起这事就来气。

见着尹楼之前他还不挑食,寻思着找个看得过眼地就凑合一宿得了,谁成想半路杀出个尹潘安,好悬给他魂儿勾走了。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尹楼笑了好一会儿,缓了缓才说:“我那天是路过,不是特意去的。店是我朋友开的,我给他送车钥匙,走的时候看见你了……”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越征也能想出来,气氛顿时多了点别的意思,燥的人脖子都热。

整的跟小屁孩一见钟情似的,越征想,你越哥都三十了,早就不信这玩意了,这把戏不中用。

尹楼看着他:“越哥,你耳朵红了。”

越征一僵,捏了两把,瞎编:“汤,汤太热……你体虚老冷,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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