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我若出现,危险必定会跟着到来,你们既然这么想见我,那我便出来了,只是你们莫要后悔才是。”

说罢,那人便运转全身的灵力到手中,纵身一跃往他们这边攻来。

只见虚影一闪,那人便倏忽出现了三人的眼前,紧接着一掌便将三人打散。

那阁主出手太过于迅速,曲寻幽还没来得及祭出卷轴镜,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撞飞,随后两眼一黑,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停的往下坠落。

国师神色大变,连忙又掏出一个法宝来抵挡四方阁阁主那一掌的威力,庚伏也趁机将往下坠落的曲寻幽给捞到了怀里。

国师一手举着法宝,一手拎着包袱,扫了一眼四周疑惑道:“那人呢?”

真不愧是四方阁的阁主,只用一招便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出手迅速,消失的也迅速,看来这是一场恶战。

庚伏怀中的人忽然扭动了起来,一双小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探索,庚伏垂头盯着怀中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他确信他此时此刻抱着的人绝对不是他的冥主大人,因为这个人虽然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但是冥主大人可以和和气气的跟他说话,可以怒气腾腾的朝他大吼,绝对不会这么骚的一直贴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停的在挑逗自己!

而且她身上的气息也不对!

国师也瞧出了不对劲儿,“她怎么了?”

庚伏眉头一皱,眼神一凛,迅速将怀中的玩意儿往下边丢了下去,见她一只手还死拉着自己的衣袍,情急之下赶紧又运足了法力补上一脚,这才成功将那人给踹入万丈深渊。

那道不男不女鬼魅的声音从黑不见底的深渊里传来,“真不愧是幽冥第一冥官,这一脚踹得真是厉害,我差点就真的被摔成肉酱了。”

只见虚影一闪,四方阁阁主又出现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他仰天大笑三声,从曲寻幽的模样变成了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神秘人。

庚伏咬牙切齿道:“她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人似乎很爱笑,几乎每次开口之前都要先笑上一笑,“她?你是说氐人国的长公主殿下,还是幽冥的冥主大人曲寻幽?”

庚伏捏紧拳头再次发问:“她在哪里?”

“想知道?那就先打赢了我再说!”

庚伏的忍耐极限已经崩溃,二话不说便抄起玉骨箫跟他打了起来,两人修为皆是高深莫测,每一招都碰撞出极激烈的冲击波,将附近的国师给冲到数十丈开外,最后还是靠着手中的法宝才免遭受罪。

“还说什么不打架,这会儿打得比杀妻夺子的深仇大恨还要激烈……”

国师见暂时也帮不上庚伏什么忙,于是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将手上的包袱打开,在带来的众多法宝之中挑挑拣拣。

“这把乾坤神剑庚伏应该能用得上,这件……这颗天石灵力纯厚,可以助我使用觅魂术来寻到她,这颗金丹?????哎呀,我怎么会拿错了?”

“国师真有闲情逸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在清点自己的宝贝。”

国师大惊,胡乱将法宝包好从地上弹跳而起,一系列动作可谓敏捷迅速,他紧紧抱着手中的东西,满脸惊恐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的家伙,这人正是那魔族的老者。

“你这个老东西,心眼儿也太坏了,怎么能偷听别人讲话呢?”

老者亮出手中兵刃,朝他门面招呼了过来。

国师指天发誓,他真的不会打架啊,他连一只入境的恶灵都打不过,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比入境恶灵还要厉害数倍的魔族。

可是老天爷非要安排这个凶悍的老家伙来对付他,全程也只能靠着法宝躲躲逃逃,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老者追他竟能追出了百里之外,而且他在这场追追打打的游戏里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听闻国师卦术了得,比幻神还要厉害,不如国师替老朽算上一卦,老朽便饶你一命。”

国师一听,感觉这人并不是真心要跟自己做交易,“你个老东西,竟敢羞辱我!”

老者一愣,不明白自己怎么羞辱他了,“我何时羞辱于你了?”

国师气喘吁吁的将怀中的包袱系好,才道:“世人皆知,鸿蒙大帝之妻鸿蒙神女幻神若溪虽说是三界八族之中修为最高,受四方诸神膜拜,但是她并非是个全能的神仙,她除了修为强横霸道,酿酒喝酒是一把好手之外,其余的也没什么长处了,她修得最差的术门便是这个卦术,一算一个错,压根儿就没算对过,其次是炼丹之术,她所练出来的金丹能让大名鼎鼎的警战司中神将赤羽给吃得秃了头,你说我的卦术比幻神厉害,不是羞辱我还能是什么?”

魔族老者:“……”

原来氐人国尊崇了千年的国师,竟然是个癫子。

老者又重新亮出兵刃直指国师的鼻子,冷声道:“你就说你算还是不算?”

国师逃了一路,原本就已经累得够呛了,方才还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只好先配合应下再作打算。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待我给你算了这一卦之后,不论算出来的结果如何你都要放了我,不许反悔!”

“好,原本此行要的只是上官宇和长公主,你是死是活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我答应你,不论此卦是好是坏,只要你如实告知于我,我便放你离去。”

“好,那你告诉我你想要算什么?”

老者收回兵刃,唇瓣翕动,缓缓道来:“魔尊万秦,我想知道他的如今是生是死。”

国师一怯,原本以为眼前这位老者是想算他自己的,却没想到却是算别人的,而且还是魔族的魔尊。

只是他在氐人国苟且多年,对三界八族的事情也没有以前那般了解,难道最近魔界发生了什么大的动荡,让魔尊失踪了?

还是眼前这人因为投靠四方阁太久,忽然想了解一下自己老家的尊主?

不对,他为四方阁卖命,四方阁的消息比谁都灵通,他想要消息直接去问四方阁的阁主不就好了,干嘛费尽心思演上追逐戏,就是为了让自己帮他算卦?

除非如今四方阁也还没查到魔尊万秦的消息。

“有什么问题吗?”老者道。

国师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黑漆漆的天幕,零零飘下的雪花点点,其余的再也没看到别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今夜是个风雪夜,夜观星象是不能了,而我出门走的急,也没带上推算用的龟甲和铜钱,所以眼下要想给你算卦,那便只能帮你扶乩了。”

国师在附近寻到了蓍草,折了两节绑成了丁字型,并将它置在地上,口中默念着一大串晦涩难懂的咒语,蓍草一头便开始在地上自行画出了几个诡异的字符。

咒语念完,国师睁开双眼开始研究地面上的字符。

老者急迫的上前询问:“如何?”

庚伏很认真的看着地面,半响之后才答道:“他还活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也只是活着,没有自由。”

老者眼神一冷,一上来就揪住了国师的衣襟,“没有自由?那他现在在何处?”

国师瞪圆了双眸,道:“喂,你方才明明是让我算他如今是生是死的,并没有让我算他在哪里啊!”

老者没有什么耐心,从揪住衣襟变成了掐住了他那个白皙的脖颈,“说!”

国师被掐得喘不上气,那老者长得瘦骨佝偻的,可是他拼了命的要推开对方却半点也推不动半分,那气力比强壮男子还要强。

“咳咳咳咳咳咳……我不知道,这个卦推算的是生死卦,别的,别的是算不出来的。”

老者终于将他放开,“那就再算一卦,我要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国师将手背在身后,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划破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在不断的往外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将方才偷偷画的法阵图成功画全。

当法阵形成之时,他一个旋转利索的从那老者的身边逃开,法阵及时的将老者困在法阵之中。

“想知道你们魔尊在哪里吗?只要你告诉我长公主殿下被你们藏在哪里,我便告诉你。”

“你竟敢骗我!”

那老者气极,丝毫不惧怕这个法阵对他的伤害,即刻就使出了十成的法力欲图将法阵冲破,在第三次冲击之后,法阵似乎真有一点的松动,吓得他赶紧放血来多画几个字符来加固法阵。

“我骗你怎么了?你自己一开始明明就只想知道他是生是死,我如约告诉你了,可是你却得寸进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这就怪不得我不能再无偿奉告了,不如你告诉我长公主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我就告诉你魔尊在哪里,你觉得如何?”

“我不知道,我和四方阁的阁主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阁主想要做的事情一般不会告诉我的。”

国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并不像是假话。

晚上他审问的那几个小喽啰也说过,这个四方阁的阁主很神秘,就连四方阁的人都没见过阁主本尊,还不知道阁主是男是女,可见这位阁主的行事风格是十分谨慎,且又是一个极为不信任他人的人。

他从包袱里翻出的备好的天石,准备借用天石的灵力催动觅魂术来寻找她的下落,他修为不高,觅魂术又是一个极耗灵力的法术,单单靠他自己身上的那点灵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行,我信你,我不问了,我自己去找。”

魔族老者忽然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苦苦哀求道:“求你,求你告诉我魔尊在哪里!”

国师瞥了他一眼,忽然就心软了,“其实我是骗你的,这次扶乩确定不能算出他在那里,但是我从这卦象来看能看得出来,你魔尊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重获自由,回到魔界的。”

“此话当真?”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国师说完便转身要离去,身后的人却又送给了他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长公主是在四方阁的刺杀名单之上,方才阁主正在与她的侍卫打斗,一时间应该是空不出手来杀她,所以你可以去附近最危险的地方找找看,或许她会在哪里。”

国师双眼一亮,他说的没错,她尚且有卷轴镜这样的神器护身,四方阁的阁主又被庚伏缠住没时间去杀她,的确很有可能会把她变到一个能吃人的地方,等到解决了庚伏在去解决她。

而那附近最危险的便是那个悬崖底下,那个地方世人称之为断魂谷,那里不但有可以吃人的猛虎雄狮,还有很厉害的妖兽,所以那里曾经被修士以结界来封住了那个藏着无尽危险的地方。

国师高兴的将宝贝抱紧,加快步伐往回跑,身后又传来了那老者的声音,“你先回来把我给放了。”

国师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你当我傻啊,我打不过你,若是放了你,万一你反悔了要杀我怎么办?你放心,这个法阵在天亮的时候自然会自动解开,你且安心待在那里吧。”

只有你被困得越久,他才更安全,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她。

………………………………

断魂谷

“叮!叮!”

曲寻幽是被一阵兵器相撞所发出刺耳的声音给惊醒的,当她睁开的第一眼便瞧见卷轴镜正在跟一只高大威猛的犀牛打斗。

原本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此时靠着一群群萤火虫发出的那微弱的光勉强视物。

肯定是因为那头犀牛想要伤害她,卷轴镜出于护主心切才会对它大打出手,她边看着它们打斗,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缩,企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保命的地方。

附近没有路,皆是一大片森林,树长得又高又大,杂草也长得格外的狂野不拘,一眼望去,这里普通的杂草都长得比她还要高出两三寸。

可怜她一个实打实的路痴,此时此刻独身在这样的地方万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赌运气似的随便选了个方向就一直往后移。

忽然间感觉眼前飞来一条黑漆漆的玩意儿,她眼疾手快的就伸手随便一抓,只觉得手中之物又滑又冰,隐约之后似乎还听到了呲呲的声音。

那东西还是个软的,另一头竟然开始紧紧缠上了她的手臂。

她死死的捏住手中的东西,内心十分忐忑,慢慢的将手往萤火虫多的地方伸过去,等她看清了手中的东西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被吓得一哆嗦,全身汗毛直立,冷汗淋淋。

好家伙,她居然能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夜晚里,徒手抓住了一条横天飞来的毒蛇!!!!!!

她所抓的地方并非是它最脆弱的七寸,而是恰巧捏住了它的头部,所以它才没法咬到自己。

谢天谢地,幸亏她没有在它挣扎的时候松开手,否则它一定会张开獠牙来咬她。

她一只手缓缓移到它的七寸,那条蛇终于老实,不敢再继续挣扎,只是缠着她手臂的尾部缠得比方才还要紧,这就证明了它再惧怕。

她的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捏住它的头,不让它将那可怖的嘴巴张开半分。

这时,那一边的战斗终于落幕,犀牛被卷轴镜斩断了犀角,又被划伤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知道自己不是卷轴镜的对手便溜之大吉了。

她此时已经被手中的毒蛇吓得两腿发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只好高声呼唤卷轴镜过来帮忙。

卷轴镜接到了主人的的召唤,立即回到了她的身旁,并且还善解人意的将她手中的毒蛇给抢走,只见几道刀光剑影之后,那蛇已经被斩成了十几段。

场面血腥,简单粗暴,让她终于敢大口喘气。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只记得在陵庙附近的时候被那四方阁的阁主一掌给大晕了,醒过来就在这里。

她将脸埋进手中,“明明有庚伏和国师在前边挡住了那一掌,我自己居然不争气的就被冲击波给震晕了过去,真丢人!”

卷轴镜绕着她飞了数圈,最后停在她的面前发出嗡嗡的震鸣声,似是在安慰她,又在自责。

曲寻幽抬起白皙绝美的脸庞,伸出手去将它握在手中,她用了几次卷轴镜之后发现自己和它居然能够心灵相通,而且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的那种感觉。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弱了。”

一股被夜风裹卷飘来的异香在她的鼻尖萦绕,她只觉得好闻便都嗅了几下,清新扑鼻,闻之难忘。

她直道奇怪,在这严寒的冬天里究竟是什么花能开得这么香,于是就不自觉的沿着这股异香飘来的方向寻去。

今夜正在飘着小雪,没有月光,只有一群群萤火虫的那点微弱的光芒,当她又一次被脚下的石头被绊倒时,忽然想起在云州时所用的那颗明亮的珠子。

“要是能待着那颗夜明珠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拿来照路,也不至于这么难走。”

话音刚落,卷轴镜倏忽银光大作,顿时将方圆数丈之内都照得亮如白昼,好不低调。

她瞪大了双眸盯着手中正在发光的卷轴镜,激动的晃了晃,“原来你还能发光呢,太好了!”

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那股奇异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她好似被这股异香给勾住了,想要找到散发出这股异香源头的念头愈发强烈,卷轴镜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在不停的鸣震。

曲寻幽之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她极为用力的甩甩头,再睁开双眼时,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一株大型藤类奇花。

它的藤蔓有壮男男子一般粗壮,花朵足有石磨般大,血色的花瓣正在寒风中微微抖动。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花?”

她想起了三界八族录里边曾有记载这种类似的花,妖界有一种花,因为血红色的花瓣就是它的口唇,它一口可吞噬一个成年男子,故而得名血口食人花。

刚刚经过犀牛和毒蛇的经历,她才刚刚缓过神来,这下又自己跑上门来给食人花当食物,真是够倒霉的。

她的视线依旧逐渐模糊,咬咬牙,狠下心用力的在手上掐了一把,白皙的皮肉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大块的青紫。

“不对,这食人花散发出来的异香可以迷惑人的心智。”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食人花所散发出的异香给引到此处,但是为时已晚,那食人花是个警觉性极高的,发现她一开开始转头往回跑,它即刻伸出藤蔓去缠住她,将她往自己的血口拖去。

危急之下,卷轴镜化成了一柄大刀开始疯狂的砍断那些不断冒出来的藤蔓,那些藤蔓似是永远砍不完一样,砍完这一波又冒出来新的一波。

曲寻幽将卷轴镜召唤回到自己的手中,庚伏说过,神器有灵,护主,但是只有神器合一的时候才能发挥出神器最大的威力。

她紧紧握着刀柄,扎稳了马步,用尽全力从左到右一刀横劈,只见刀芒大作,一整株食人花藤蔓被劈成千万段,连带它后边的那些高树杂草都遭了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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