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下雪?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还在坞门镇口的牢笼里?

白七七开口问道:“现在是冬天么?”

楚云答非所问,他像是极其不喜欢手腕上的纱布,白七七来不及阻止他就动作粗暴的扯开了。

“主人,主人吃。”他抬手将渗血的伤口递到白七七唇边,一脸期待,“我等了主人好久,没有让伤口长好呢,怕主人不能及时吃到……”

他的血是甜的。

楚云的血,是甜的……

他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梦里自己将血喂给他的主人,他的血就像是上瘾的罂粟汁液一般,会让他的主人很喜欢很迷恋,最终,不会抛弃自己……

他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白七七费力的将他流着血的手腕,从唇下拉开,小声道:“不需要……我不需要再……”

楚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主人居然拒绝喝他的血?

是不喜欢了么?

所以才一直不来找他……

他会再一次经历那寒冷的雪夜,并且,终其一生都会困在那里,等死……

腕部的伤口,被白七七拿着纱布轻手包住。

楚云怔了怔。

伤口在被主人触碰过之后,竟然没那么疼了,有一种怪怪的酥麻感……

主人……

再给自己包扎?

主人,并没有厌弃自己对不对?

他又昏在了她怀里,嘴角带着笑,人却没有醒。

白七七刚想看看楚云的状况,外面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有什么人“哐哐”的敲着殿门。

怎么回事?外面好像在打架?

楚云还昏迷在她身旁,没有醒,烛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感。

她起身向门口的方向去,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梦呓一般呢喃了一句:“主人……”

是楚云的声音,他醒了么?

她猛地回头,蜷缩在床上的楚云并没有苏醒过来,他只是在昏迷之中皱着眉轻轻发着抖,叫着她的名字,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里一样,神情脆弱。

她犹豫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开,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说。

门口,慕辰正在和禁卫军对持,此时还有另外一队人,在一位戎装男子的带领下,持刀对立,似乎想要冲进来。

白七七听见有人对戎装男子说:“将军,我们此举不妥,还是不要……”

“闭嘴。”被称作将军的男子皱着眉说:“我今日必须见到陛下。”

“可……”男人面色凝重的说:“如果陛下真的在养病,我们此举可是要……”

“管不了这么多了。”说完他将腰间的一块腰牌拿出,道:“此乃南国清婉公主的令牌,陛下曾说话,公主令如皇令,我命令你们退下!”

“这……”周围的禁卫军迟疑了。

看到这,慕辰笑了,在看到白七七平安无事出来后,便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两队人马对持的中心。

那名将军警惕的将慕辰上下打量了一遍,神情慢慢放松下来。

他看到殿门口的白七七后,又扫她一眼,冷漠的说:“今天本将军必须要见到陛下,确保陛下平安。”

“步将军,这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人扬声问道。

众人看向说话那人,原来是王庚庆。

一身白衣的王庚庆温柔的扶着一位宫装女子,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到那名女子,众人纷纷跪下,就连步将军也不例外。

“今个这宫里头好热闹,步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步将军抬头回答道:“太后不必担心,微臣只是担心陛下龙体,特来拜见一下,见到陛下后,臣会自行请罪。”

“呵呵,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太后咳了几声,声音虚弱,看来太后凤体病重的消息不假,太后道:“识象你就赶紧滚回驿站,否则本宫让你人头不保。”

太后忽然抬手一挥,居然猛地蹿处一名黑袍人,他指尖的反着光,四根银针如同钉子一般齐齐钉进了步将军的手腕脚腕之上。

步将军猛地颤了一下,血从他的手腕脚腕处涌了出来。

他身后的将士连忙上前扶住,惊慌道“将军!”

他们警惕的盯着太后道:“太后,我们将军绝无对您的不敬之心,只是一直未见陛下露面,所以才担忧……”

“怎么?”太后冷笑,“怕陛下被本宫软禁?”

步将军白着脸,忍着剧痛,道:“太后形势我们不敢不多想,今日您阻了我见陛下,他日,您能阻得了我南国的百万雄兵?”

他手腕脚腕上的血还在流,渗在地上,他不知是痛的还是气愤的,身体不住的在颤抖,“陛下一日不露面,前朝便一日不稳,如今,南国的官员,都在南国将士的护送下来京城的路上,您阻的了”

太后冷着脸走近,弯腰伸手一把抓住了步将军的黑发,扯着他仰起头来。

长长的指尖划过他英俊的面容,冷道:

“你以为本宫会怕?”她伸手掐了掐步将军的脸,“陛下本就无视,到时自会见他们,你就省省心吧。”

“来人啊,带步将军下去休息。”

步将军听到她的话,放心不少,对下属暗示了下眼神,一行人未做挣扎便被带了下去。

而太后停在白七七的跟前,堪堪站稳,又轻咳了几声。

“好久不见,七七。”她伸手想要去摸白七七的脸。

白七七一怔,后退了几步。

太后神色一僵,道:“你与我生分了许多。”

白七七没接话,在她的印象中,太后其实并不见得多喜欢自己,当初她与太后之女被梁皇掉包,她应该恨透了顶替她女儿身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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