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蛋糕上插着一只棒棒糖造型的蜡烛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写着十五。七八个少男少女脸上挂着笑容注视着蜡烛燃起来。

“快许愿。”“快吹。”

被围在中心的少女,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奶油栗色的长发乖顺地直泄而下。她双手合十许了愿后嘟起嫣红的唇“呼”的一下吹灭了蜡烛上的火苗。

“生日快乐”空气中立刻响起欢呼声。

少女满脸笑容地把蜡烛拔下,拿起刀仔细地切蛋糕。

今天是南希十五生日她在外面跟朋友们一起庆祝。

这些年她发生了很多事。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一场大火席卷了三分之一个弗利萨斯市。

尽管海神很快将海水倾下她的父母亲还是葬身火海。因为她的学校建在海边,躲过了这场灾难。

后来的几年,她一直生活在亲戚家。这里住几个月,那里住几个月。

十四岁的时候,她凭借着漂亮的脸蛋成为童装杂志的模特,钱不少赚。

她想得开赚到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亲戚她只留一点点。

也不知道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血缘的份上亲戚们对她还不错。她就像一棵顽强的小树苗努力扒拉着水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饭店招待端上来她点的食物。虽然只是炸薯条、水果塔和饮料这种普通小东西。

但是年轻人的欢快是挡不住的,仅仅是一点零食也能让终日淹没在学习中的孩子们兴奋起来。有朋友有零食还有话聊,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在畅聊闹腾中,大家都越发的面色红润。南希用手扇扇风觉得有点闷,起身离开座位到门口透透气。

小饭店在海边,抬眼就能看到远处的海滩。她坐在架着伞的座位下,清凉的风吹过灼热的眼皮,立刻感觉浑身清爽。

“生日快乐。”头顶响起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

她刚要抬头,一小束铃兰花递到她的眼下。巴掌大的花束,缠着洁白的缎带。一个个小铃铛似的花朵垂下来,在海风中碰撞着摇晃。茉莉花和玫瑰花混合起的香味,从铃兰花里飘散出来。

这不是她

第一次收到花。因为长得好看,鲜花和糖果伴随着她长大。就连在路边行走,卖花匠都会忍不住抽出一支蔷薇塞进她的手里。

但她都是拒绝的。今天收了鲜花,明天就会来盒巧克力,后天就会是更贵的东西。一步步,像走向陷井的小兽被套牢。

她抬起眼,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我”瞳孔中映出一张俊美的脸,拒绝的话立刻被堵回了嗓子眼。

她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脸,就算是顶流影帝也不及他的万一。他的神情很温柔,仿佛微风将碎光吹进了他的眼睛。

她轻轻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将情绪遮得朦朦胧胧。

“您怎么知道我过生日?”

难道是在饭店看到朋友们给她庆祝?可是这样长相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你的身上,有生日蛋糕的味道。”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轻微的笑意。

南希的心猛地一跳,这句话从记事起,每年都会听到。但是她从来都记不住说话人的脸。

她抿抿唇,刚想说什么,男人俯身将花束放在圆桌上,转身走了。

到底是少女的矜持,她不好意思叫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回过头,目光扫向桌上的花。

铃兰花的花语,等待幸福和爱情的到来。

她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花朵。洁白的小铃铛立刻在风中摇晃起来,没有声响,香气就是它的声音。甜甜的气味被风吹着,扑向她的发梢,缠绕上去。

一瞬间,她突然想不起送花人的脸,甚至对他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

又来了。

她无比烦恼地揉揉头,跟海神祷告了那么多年,一到关键时候就秒变金鱼脑。

“南希,”朋友从饭店的门探出半个身子,“走啊,唱歌去啊。”

“来啦。”她大声回应。站起身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了铃兰花。

傍晚时,她跟朋友们告别,摸着唱哑的喉咙回到姨妈家。

在家门口,她看到姨妈在做问卷调查。自从她来了,姨妈家就成了附近有名的调查王。

但是奇怪的是,只要她去别的亲戚家住,别

的亲戚就会成为新任调查王。在发现这个奇怪的规律后,亲戚们对她的归属问题热情了许多。有的时候,为了让她多住几天,还会争吵起来。

客厅里,姨夫下班刚回来不久,正在等着妻子做完调查卷给他热东西吃。看到南希回来,立刻问,“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南希笑盈盈地答道,转身朝卧室走去。

她刚把铃兰花插进花瓶里,姨母就走进来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说是可以换衣服的玩偶,给你玩吧。”

她的孩子都工作了,没人玩这种东西。再者,她觉得玩偶不值钱。送给南希,还显得她慈爱。

“换衣服的玩偶?”

南希坐在扶手椅上,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娃娃。关节可以动,眼皮也可以闭上睁开。身上穿着一套超可爱的精灵裙子,薄如蝉翼的翅膀,灯光下闪着如梦似幻的光泽。

她的眸子里闪着惊喜,这种娃娃超级贵,是她不舍得买的那种。光娃衣就可以媲美成人好几件衣服的价格。

箱子里一共有十套衣服,每个都各有特色,甚至还有白色的羊羔服。这哪是问卷调查啊,是精准扶贫吧?

窗外的灌木枝上,落着两只白鸟。其中一只眼神格外的高冷,另一只的眼神就过于舔了点。

“这不奇怪,”白鸟b殷切地赞叹,“我一直觉得您的品味出奇得好。每次您送出的东西,道尔小姐亲戚的眼睛都在放光芒呢。”

“白给的东西,就是给包餐巾纸,他们也会放光芒。”米洛斯白鸟站得笔直,神情冷淡地说。

通过调查卷送出去的东西,很多都是他亲手画出来的。如果不盯着南希的亲戚,根本到不了她手里。

他当然不可能只送南希用的上的东西,那样太显眼了。大部分都是家庭用品,在这些杂乱的东西里,混着一两件专门给女孩子用的东西。

“说起来南希的亲戚也真的贪婪,”团三忍不住说,“我每年都给她织毛坎肩、小纱巾、还有头绳。只要看不住,东西就没了。就在上个月,我还给她织了五条小纱巾,一件薄的针织衫。”

“小纱巾和针织衫没见女女

用过。”团二说。

“这很正常,”团一说,“要知道,上次东西是白鸟b送过去的。主人没盯着。我想,你的东西应该到了她亲戚的手里。”

团三微微一怔,想到女女的好东西又被抢走了,气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滑下。

米洛斯感觉到异样的潮湿,探进去一根神识,眼睛微微弯了弯,“是我的疏忽。”

他扬起翅膀优雅地飞起,径直从墙壁穿进去,落在南希姨妈的肩膀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件事。

“那些串着珍珠的坎肩、纱巾头绳呢?”他问。

姨妈怔了一下,小声嘟囔,“在阁楼里。”

“找出来,给南希送过去。”米洛斯白鸟淡淡吩咐。

“好。”

五分钟以后,南希拥有了一件薄的针织衫,上面缀着用珍珠做的小花。

“哇,很漂亮嘛,”她拿起来比划,“哪来的?”

“做问卷给的,”姨妈说,“一直忘记拿给你。刚才找了一下,原来在阁楼里。”

她眨眨眼睛看着南希比划。跟针织衫一起送来的纱巾已经被她送人了。这件针织衫之所以搁在阁楼,是打算送给朋友的孩子做生日礼物。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生出了剧烈的愧疚,觉得不赶紧给南希找出来,她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南希脱下来针织衫,重新折好放在床上,“谢谢您。”

这种事也很常见,有时候亲戚们得到问卷调查给的好东西。刚拿回他们的房间,没一会儿就抽风一样地跑出来,一脸慈爱地送给她。

她将目光投向姨妈,对方正慈祥地看着她。

见把东西给了南希,姨妈又随便说了两句话,转身走出房间。

米洛斯小白鸟展开翅膀,从她肩上飞起来,打算穿过窗户飞出去。

大概是团三见到南希重新拿到它织的衣服太高兴了,在他的识海中疯狂蹦迪。米洛斯的头晕了一下,罩在身上的隐身咒术忽的消失了。

他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在了南希身上。

南希也愣了,她什么都没看清,就有一个白白的小东西冲出来,冲进她的怀里。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雪白的小鸟,眼睛如琉璃般浅淡,小嘴嫩黄,

身子圆滚滚的。

“你从哪里跑出来的啊?”她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白鸟的头。

少女身上甜甜的味道,让米洛斯白鸟吃了一惊。他连忙飞起,但是还没飞出一个高度,就被一双手罩住。

“别担心,我开窗户放你出去。”少女柔声安慰,“你一定是从烟囱里掉进来的。这很常见,我们家的烟囱还掉下过松鼠。”

南希用手捧着白鸟,去打窗户。

窗台上放着一只小白羊瓷罐。米洛斯白鸟下意识扭头去看。

“咦,你想吃吗?”南希笑着问,“那是腰果曲奇饼干。”

她把白鸟放在窗台上,伸手把盖子打开,拿出一枚饼干递到白鸟嘴边。

米洛斯白鸟微微一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南希,心里有点无奈,这是把他当鸟了。

“快吃呀。”

望着少女可爱的笑脸,米洛斯白鸟纵然不喜欢吃甜食,还是很听话地低头啄了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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