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眉头紧皱:“公司那边…”

乔安明白他的意思:“股东们最迟明天会收到消息,尤其是唐纳德那个老东西,几年前季家的老宅件失窃,就是他手底下的走狗干的,这几年他一直虎视眈眈的,季总这还昏迷着呢,我估计他恐怕要搞事。”

沈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

“这个老货,这些年没少生事,以前季北川在,他就肆无忌惮的,毕竟那货没个出息,这不是过段时间要召开股东大会吗,我看他肯定还要生事。”

顿了顿

乔安又说:“不过也没事,季总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心腹,一时半会还闹不起来,就连简叔叔不也是你们家的股东吗,股东大会的事情哪里是唐纳德说了算的”

夜色深沉,外面飘着大雪。

沈成看着窗外的风雪,屋内暖和如春,他靠在桌案边,看着简时午剪的红纸,漂亮的纸在灯光下泛着红色的光芒,鲜艳而夺目,他这样短暂的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电话那头的乔安有些担心。

半响

却听见沈成说:“再查。”

乔安:?

“车祸是不是意外。”简单的几句话却冒着寒意。

乔安深呼一口气,应了一声。

沈成看着不远处睡着的简时午,他的眸色深沉:“有什么最新的情况发给我,国内大雪,机票订不到。”

乔安应了一声。

……

他们的电话挂了,而简自成那边也是到了后半夜才有的消息。

到了第二天得知季远风车祸住院时,沈成已经了解的大部分的情况,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简自成眉头紧皱:“小成,你父亲在的医院是国顶级的私立医院,也是最好的医师团队,前面的消息说他没有大事,你可千万不能着急,现在天气复杂,航空飞机都危险,知道吗?”

沈成说知道。

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外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简家也很热闹,但是那个暂住了一晚上的少年,在午的时候就要做管家开来的车离开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安排处理,国那边可不过春节,理事出了事,上下人心浮动,乱作一团。

大门口,简时午小跑到了车跟前。

天上还飘着小雪花,有些洒落在人的肩膀上,沈成转身看他:“怎么出来了。”

简时午鼻尖红彤彤的,他说:“你要走了吗?”

沈成点头。

“可是…”简时午有些纠结:“季家也没什么人,你在我们家呆着多好,我妈妈每天会做很多好吃的,我们还可以一起玩,猴子还说下午来找我们,我房间装了游戏机,我们…可以一起的。”

沈成安静的看着他,那张清隽的脸庞上勾起一抹淡笑,温尔雅:“听起来不错。”

简时午重重的点头。

他们之间距离的并不远,只有半步,但这样短暂的距离却显得是那么的难以靠近,他描述的真美好啊,却与他的世界是那么的遥远,他要去处理的世界充满了狼争虎斗,勾心斗角,而他的世界却永远是那么的美好。

沈成说:“但我得回家,处理点事。”

简时午觉得家里有网,也可以单独把书房给他办公的,迟疑道:“一定要回去吗?”

“嗯。”

“那,年三十的时候一起过吗?”

沈成垂眸,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有雪花落在简时午的身上,穿着雪白棉服的少年像个干净的天使,他在简时午的眼睛里找不出任何的杂志,只有干干净净的关怀而满满的纯真。

“那么…”沈成哑声:“我是以什么身份在你家过年呢?”

简时午僵住了,他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张了张嘴,却只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妈妈把你当做亲儿子一样,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

沈成嘴角勾起淡笑:“我不是阿姨的亲儿子。”

简时午有些微讶的抬头。

沈成站在风雪里,四周很冷,但他的声音却温润:“年三十是一家人,是亲人的团圆夜,你们好好过。”

他转身,要上车,大衣的一角却被一双白嫩的手握住了,沈成回头,看到了简时午有些泛红的眼角。

简时午吸了吸鼻子,冰冷的雪地里,他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很多问题不是不提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从医院那天,那道天堑就在了,他们之间裂开了一道缝隙,越来越远。

已经过了光靠友情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玩的年纪,他们都18了,成年是个很残酷的词汇,有些转身,再难回头。

简时午说话总是不经大脑的:“不是亲儿子也可以一起过的。”

沈成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脸,嘴角勾起:“当然,我听说过很多这样的情况。”

简时午疑惑:“在哪听说的。”

“女婿。”

沈成的薄唇慢慢吐出这两个字,他看着简时午慢慢有些苍白的脸,勾唇:“一个户口本上,就是一家人了。”

简时午僵住原地。

前世,他们就是一家人啊,领证的前两年,都是回简家过的,沈成很能干,颇受自己父母的喜欢,那个时候他们也很好的,其乐融融,不分彼此。

可是后来,他们家公司出事,那些股东纷纷抛售,背后收购操盘的公司里,白纸黑字也有沈成的名字,如果不是对方步步紧逼,他父母何至于此

一家人

这也是那时对简时午来说莫大的讽刺。

那个时候,他们也很要好啊,可最后出手的时候,沈成又哪里有放过他们呢?

每每想到这里,简时午总是觉得遍体生寒,冷的可怕。

沈成看着简时午苍白的脸:“吓着了?”

简时午从回忆抽身,他下意识想摇摇头,但却被沈成制止了:“别勉强。”

简时午又僵住了,似乎从哪天起,一切都变了,沈成更让人猜不透了,他现在已经不再能看透这个男孩心里的想法了。

沈成看着简时午冻的通红的脸,沉声:“回去吧,外面冷。”

简时午站在雪地里,像个要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沈成说:“我也得走了。”

司机已经等了很久了,大雪的天,沈成要掰开简时午握着的手,却听到小孩仿佛破釜沉舟的问话:“沈成,你是不是要回国了。”

“嗯。”

“那等叔叔病好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雪地里,一片寂静。

半响

沈成看着低着脑袋的人,轻声:“看情况。”

这话说的委婉,但基本就是不回的意思。

简时午揪着他衣摆的手抓的更紧了,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上面泛的青筋,他紧紧的握住,就好像这样的话,眼前的人就不会走,会一直陪着他一般,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弟,他跟男主是没有可能的,可他真的好喜欢沈成。

上辈子喜欢,这辈子还喜欢。

因为只有他不会嫌弃他满身的赘肉胖的像个球,因为他不会嫌弃他脑筋笨,时常转不过弯,全世界都在要求他长大,要他成熟懂事,只有沈成永远拿他当一个笨拙的小孩。

不管是哪一世的沈成,他都好爱他。

就算是炮灰,也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吧。

简时午吸了吸鼻子,难得任性的说:“那你,那你到时候,多考虑一下…”

沈成看着他,内心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带着些茧子的指腹在少年的眼角擦过,简时午细腻的皮肤留下了点红痕,又再消失,少年压低了声音,低沉道:“该好好考虑的人是你。”

简时午微讶的抬头。

“考虑清楚。”沈成的眸子黑黝黝的,他像是下了通牒:“我们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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