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铮绝望的神情,族长知道,终究是自己对他不住,又补充道:“关于化龙诀,我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定还有法子。慎重起见,我们还是听听大长老的想法吧。他也是有龙氏和秦人的后裔,而且他的祖母,当年距离修成化龙诀,只有一步之遥。”
片刻后,大长老来到了密室。听完傅铮的问题,他捻着胡子,理起了思绪。
“若你能修完完整的化龙诀,或许顾姑娘还有救。不过当年与漾月一战后,后半部便散佚了。”讲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族长见此,忙说道:“你但说无妨。”
“既然你同漾月一般,血脉菁纯,又同在陨铁之力下起死回生,也许,所有的答案还要去陨铁坑中找。”
大长老此言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此计要好好斟酌一番。傅铮丹田中的煞气还未清除,万一触碰陨铁后又激起煞气怎么办?族人安危,不可不顾。”族长始终将族人的安危放在最前。
傅铮也想到了这一点。在他看来,下陨铁坑一趟,找到漾月起死回生的秘密,也许就能救回亭儿。既然关乎亭儿生死,那便是势在必行。但是,若再一次被煞气吞噬神智,害死了无辜的族人,也实非他所愿。
他开口问道:“你们可知,这煞气到底是因何而生的?”怕他们没有头绪,他还将坑中的一切细细道来。
族长摇了摇头,望向大长老。长老沉吟片刻,说道:
“我想,那股煞气,应当是漾月残留的怨念所化。那段往事,我也曾听先祖提及。据说,当日漾月被扔入坑中之时,双眼被剜,经脉具断,几乎与死人无异。想来她的怨念,便是那时附在陨铁上的。”
这一解释,倒是与他所经历的幻境对应得上。想到这里,他一阵后怕。还好当时,他没有完全被煞气占据神智。否则的话,血洗洞境,残杀无辜,这该是一笔多大的罪孽。
不过,既然是漾月残留的怨念,化成煞气入体,为何要指引他取走遗骸,又带着他经历倒流河的幻境呢?傅铮再问道:“当时他们是否探查过倒流河?”
“自然查过。一个小湖突然间逆势而流,怎么可能不引起众人注意。他们潜入水下,发现河水并不深,轻易便能到底。然而,水底的淤泥都被翻了个遍,除了这片遗骸,什么也没找到。”
这大大出乎傅铮意料,那湖水,星空和雕像如此逼真,竟然都是幻境?
“你可知道‘我既真龙当归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见长老和族长一头雾水,便将河底幻境说了一遍。
长老皱着眉想了半天,回道:“这我从未听我祖母提过。不过,我这一脉的有龙氏先人,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有龙氏族人,而漾月确是有龙氏王族。有龙氏一族对血脉看得极重,小到衣着服饰,大到武功心法,王族与非王族之间,都有森严的壁垒。”
长老还举例道:“就比如这化龙诀,只有王族血脉才能修成。所以,就算祖母身为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也始终挨不过金龙巨指。”
众多疑团,纷纷扰扰,三人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他们决定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如何让傅铮再不受煞气的侵蚀。
三人苦思无果,便决定去典籍里查找方法。一通搜罗之后,还真被他们找到了方法。
原来这煞气并非无孔不入,而是只有在人心神脆弱之时,才能伺机侵入。
当日在陨铁坑底,傅铮先是得知自己被骗,心中愤恨;又担忧顾匀亭安危,心绪难宁,如此一来,煞气便通过幻境,侵入他体内。
既已找到缘由,他便不再担心会在着了道。
次日清晨,在八大长老联手,以内力暂时封住了他体内的煞气后,他又一次落在了陨铁坑底。
他将顾匀亭轻放在一旁,上前细细打量起陨铁。他一边检查陨铁,一边回忆起幻境中漾月在坑底的情形。只是,任他如何思索尝试,都找不到答案。他恨得直砸自己的脑袋,若今日遭罪的是自己,凭亭儿聪慧,她肯定能想到法子。
对了!想到亭儿的聪慧,他回忆起了当日在嵩山脚下,顾匀亭曾说过,再过半月,天空中的星象就会变成飞龙在天。他又想起倒流河底经历的场景,有龙氏一族和天空中的星象,显然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等夜幕降临,就能验证他的想法了。
他在坑中,靠着顾匀亭坐下。他轻轻牵起那双冰冷的手,环握在胸前,对着毫无知觉的她,絮絮述说着自己的思念。
“亭儿,等一切事了,咱们也寻个世外桃源,只问农桑,不问世事,你看可好?”他轻抚她的秀发,在发间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我一定会救回你的。”
几个时辰过去了,乌金西坠,明月渐升,傅铮抬头看了看天空,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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