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传来了水杯放到桌面的清脆的声响,陆北袭大步走进卧室里,眉眼间还有没散去的着急。

“醒了,喝水么?”

祁慈中午没吃多少,现在睡了一觉起来,还做了半夜的噩梦,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做噩梦了吗?”陆北袭的声音放得很轻,低沉得如同幽冥间涓涓而过的溪流,生怕吵了祁慈的梦。

许是过来得急,陆北袭的制服都没换下来,衣服的最上一扣还规规矩矩扣着,连走路也没有半点声响,坐到祁慈身旁的时候,柔软的床垫矮下去,顺势就能把人抱进怀里。

祁慈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他微微垂着头,那双大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将他搂在臂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可惜困意没了,身上还都是汗,难受得紧。

祁慈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忽然身下一轻,整个人就被陆北袭打横抱了起来。

“等等!”

“带你去洗个澡。”陆北袭轻轻松松站起身,“时间还早,洗完回来继续睡。”

祁慈这下算是彻底被吓清醒了,就这货前几天那德行,就单纯洗澡?猴子都不信。

“我、我自己可以。”祁慈耳朵有些烧,“你不是还要开会么。”

“暂时解决了。”陆北袭平视着前方,月光映照着那张线条分明的脸,祁慈这才看清了上面的表情,比悲伤似乎还要……更沉重一点。

祁慈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晚上回来睡过头了……”他小声地解释道。

陆北袭看向他,目光深邃,里面的东西渐渐化作柔软和无奈:“我知道,只是有点担心你。”

祁慈敛了眼睫没说话。

他租的公寓很小,两步就能穿过客厅去浴室,不过还好,这浴室虽然不大,东西倒齐全,还有一个单人的浴缸。

浴缸里的水不知道放了多久,一直保着温,还有淡淡的香气。陆北袭怕他凉着,直接将人放进了浴缸。

祁慈站在水里,他的睡衣睡裤都是长款,纯棉的材质吸水很快,却比不过某人给他剥掉的速度快。

水里放了沐浴盐,站着打滑,祁慈窘迫地扶着陆北袭的手臂不敢挣扎,好不容易躺下去,他就看见陆北袭在脱外套。

好想把自己完全埋进水里。

祁慈把小半张脸潜进水里,吐了几个泡泡出来。

“好喝吗?”陆北袭将外套挂好,好笑地看着浴缸里的人。

祁慈:“……”

“我给你煮了粥,现在给你端来?”

“……好。”

陆北袭做的东西,仅限是做熟,除了白米粥,就还会一道青菜肉末粥,肉末和米一起下锅煮,米软乎了丢一片姜去腥,等粥粘稠了把姜捞起来,再下些切碎的蔬菜,最后很少很少地加盐进去,直到味道合适,等菜煮变色了,就差不多可以关火了。

祁慈趁陆北袭出去,把浴缸上的盖板拉出来,然后简单地喝了碗还算有点好喝的粥。

虽然是失忆了,这煮粥的功夫倒是没有退步。

趁着陆北袭端碗出去的空隙,祁慈赶忙想从浴缸里起来,结果这个浴缸的盖板好像太久没用过,直接卡得跟焊在了上面一样。

祁慈:“……”

要不然下次泡柚子叶吧。

挣扎失败。

最后还是陆北袭把他救出来的,还真就只是泡澡,别的什么也没做。

祁慈被裹上了浴巾,再次被陆北袭抱回了床上。陆北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他抱来抱去的。

他坐在床边,看着这位忙到不怎么做家务的陆中将给他挑睡衣,穿衣服,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扣好,用毛巾擦干发梢的水珠,仔细得像是对待复杂易碎的军.舰操控板。

奇怪的是,分明陆北袭什么也没做,他的心里却隐隐地、燃起一种奇怪的希望。

陆北袭放下内衬的袖子,将外套取出来重新穿好,扣子最上方的暗扣刚刚遮住喉结,整个人从不经意的闲适再次回归不可侵.犯的严肃。

祁慈就坐在床边看了半天,心里说不出是痒还是空落落的,只是视线一旦落上去,自然是怎么也挪不开的。

整理完一切,陆北袭才发现祁慈还坐在床脚看他,他走过来揉了揉那蓬松柔软的发顶,微笑着哄道:“睡吧,我下班再回来陪你。”

“今天也会很忙吗?”

“那群老家伙被困住了,九点开始有两个会议,很快就会回来。”陆北袭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儿一样,“那我先出门了。”

祁慈点了点头。

却在陆北袭转身之后,像着了魔一样,伸出手拽住了那还有些潮湿的袖口。

月光静悄悄地洒进来,将雪白的肌肤染上格外鲜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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