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真的把这话说给了苏月凉听,恐怕苏月凉会恶心死的。
钱嬷嬷领命而去,除了从公中拿了礼物外,傅清芳又另外拿出两匹尺头,一对赤金镯子来,作为给苏月凉的见面礼。
虽然她们早就已经见过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这见面礼还是要的。
钱嬷嬷带着冰人,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苏家。
苏家在柳叶街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家就在后面的柳条胡同里。
苏月凉跟继母不和,但苏家老太太对她十分喜爱,在苏家倒是也没什么人敢惹。
钱嬷嬷到的时候,除了苏月凉,苏家的女眷倒是都在家。
他们家虽然也是吃喝不愁,但也就这样了,见到穿着打扮皆是不俗的钱嬷嬷,胆子就有些怯:“请问您找谁?”
侯府找来的冰人以前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能做冰人的,都是有一张巧嘴的。
“哎呀,我们今日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的,”冰人脸上带笑:“你家的大姑娘在不在,可是有她的大喜事呢。”
苏月凉的继母陈氏被说了个懵:“大姑娘的喜事,什么事啊?”
冰人指了指钱嬷嬷,说道:“这是镇西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人,还不赶快把你家当家的和大姑娘请出来。”
苏家只是小门小户,在长宁城里毫不起眼,陈氏此时听冰人说这是镇西侯府的人,立即就被唬了一跳,赶紧让自己十多岁的女儿去医馆把自己丈夫给喊了来,又亲自去把自己的婆婆给请了出来。
苏家的医馆就在胡同口,苏月凉的父亲苏空青听到女儿说侯府来人,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赶回来,今日倒是正好,苏月凉也在自家药铺帮忙,听到镇西侯府来人了,怕郑思远找她有事,也跟着回来了。
待到他们进门,屋里的气氛可说不上好。
便宜女儿能进侯府,陈氏自然是欢喜的,可苏月凉祖母赵氏却不这样想,深宅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给人做妾,一辈子是要低人一等的,要是遇上不慈的主母,恐怕还会丢了性命。
见到外面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上了年纪留着胡子,女的双十年华,身材纤细高挑,桃花眼柳叶眉,琼鼻樱口,看起来极其娇俏。
这个苏大姑娘长相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怪不得能迷住了镇西侯呢。
苏空青一进门就看早许多不认识的人,俱是下人打扮,手里都拿着礼物,见到他和女儿进来,头也不动,只拿余光打量他们父女。
待到进屋来,除了自己的母亲妻子,还有两人端坐在屋里,其中一人腰上系着红线,竟是冰人。
钱嬷嬷与冰人看到苏家主人回来,站起身来行礼问好。
苏空青摸不着头脑,就问道:“不知二位是为何事而来。”
冰人就笑着说道:“我近日来,倒是有一件大喜事。镇西侯府老夫人听闻你家大姑娘惠蕊兰馨,年纪正好还没婚配,特意派我来说媒,这镇西侯府可是有泼天的富贵的,即使是做妾,那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的。”
苏空青不是个傻子,就问道:“你说什么,让我家女儿去做妾?”
冰人道:“虽然是做妾,但这镇西侯府跟别处不一样,正房夫人没生养,要是你家大姑娘进了府,只要生个一儿半女,就能跟夫人平起平坐的,以后这侯府偌大的家业,还不是得归了你家大姑娘生下的孩子。”
苏空青还没说什么,苏月凉倒是大喝一声:“别说了。”
屋里众人都朝她看去,只见苏月凉紧咬双唇,横眉怒目道:“你们今日来,可是为了羞辱我的,要是这个目的的话,你们已经做到了,回去告诉镇西侯府的人,我苏月凉绝不做妾。”
郑思远像她保证过,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迎她过门,可这才过了几天,镇西侯府的下人就上了她家的门,要纳她做妾。
她在这个时代也生活了十几年了,这妻和妾之间的差别,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啊,现在这个下人说的好听,等到她进了镇西侯府的门,还不是任人搓扁揉圆?
即使有郑思远的宠爱,可到底也是个妾啊。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不管之前表现的多么真心实意,一旦得了手,便换了一副脸孔,往日的甜言蜜语都抛在脑后了。
苏月凉本来就刚有孕不久,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之前从边城回来长宁城,虽然有郑思远照顾,可到底一路奔波,现在又连惊带怒,不由得就恶心连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呕不止。
这满屋子的人,除了苏空青一个男人,剩下的都是生过孩子的夫人,见到苏月凉这个架势,她们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陈氏赵氏自然是心惊不已,继女/孙女这分明就是怀孕了,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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