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枝带着楚楚到的快,江寻川却也不慢,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他就到了。
只是和宁枝枝想象中的不一样,江寻川他并没有带来官府的人,跟着他来的,是孙员外和他府上的几个护卫。
“执迷不悟啊你!”挺着大肚子的孙员外一上来就给了孙素梅一巴掌,宁枝枝想拦都拦不住。
楚楚见状,急忙拦在孙素梅的面前,对着孙员外喊道:“舅舅,你不要打我阿娘。”
孙员外的手颤抖不已,最终温和的到落到楚楚的头上,另一只手捂住眼睛,语气哽咽:“楚楚,你不懂,是她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孙素梅捂着脸,听到他这话,猛的起头来,唇边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孙留良,当年沦落街头时,我就不该累死累活的养你,就该让你饿死,就该让你被卖到妓倌,就该让你在乞丐窝里住下去。”
孙员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蠕动几下唇瓣,最终颓丧的低下头,双膝一弯,跪倒在孙素梅面前,掩面大哭:“阿姐,是我对不起你啊!”
一切,仿佛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孙素梅的父母带着姐弟二人上山礼佛,结果遇上劫匪,数十人的车队,最终只剩下姐弟二人。
一个年纪小什么事都不知,一个年级大一点,却也不过十岁。
二人一路乞讨,才到了一个小镇。
为了活命,孙素梅被一个敛师尸给捡了回去作徒弟,从十岁开始,她就靠着给死人化妆,养活自己,也将弟弟养大成人。
好在弟弟也十分争气,十五六岁时就开始做生意,运气也好,没多久就成了一方员外。
发了家的孙员外开始觉得嫌弃姐姐的这门工,觉得它有辱家门,便想劝她好好呆在家,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但敛师尸哪里是说入门就入门,说退门就退门的?
更何况,她从十岁开始,一直给死人画了多年的妆,哪怕人家再厌恶畏惧她的职业,她也是不愿意放弃的。
孙员外见他阻止不了,便寻思着替姐姐找了门亲事,他看上了一个穷秀才,那秀才文采好,样貌好,言行举止,无一不风流雅致。
唯有一点,他不是本乡人。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这个穷秀才不仅合了孙员外的眼缘,也合了孙素梅的眼缘。
二人很快就成亲,并且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就在孙素梅准备放弃敛师尸的工作,专心相夫教子时,她这份工作被秀才发现了。
一心向往孔孟之道的秀才接受不了妻子有着这样的工作,他想和离,但孙素梅不愿。
碍于孙府家大业大,秀才不敢贸然同之对抗,只能一日复一日的冷漠对待,只有对唯一的女儿楚楚,他才会露几分笑颜,但心里还是隔应。
只有一回,他吃醉了酒,回家后同孙素梅起了争执。
适逢冬天,屋子里燃了金丝炭火,暖烘烘的一片,楚楚年幼,坐在火边,不知父母为何吵架,她像平时一样,去扒阿父的衣摆,向让他抱抱自己。
但醉了的秀才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看见平日里喜爱的女儿,再联想到妻子的职业,他越发的觉得恶心,难受。
同妻子争执之间,他抱起年幼的女儿,将她的脸往炭火上抵去,怒骂妻子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恶心。”
后来二人和离,孙素梅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女儿回了孙府,因为左边脸上的伤疤,楚楚常年受着各种恶意,孙素梅没办法,只能带她离开,又想尽各种方法,替她遮掩脸上的伤。
直到她发现,用活人的皮经过药水处理后,能完美的掩盖住楚楚脸上的不完美。
她便去了义庄,她替他们敛容,他们每七天送一具死亡不超三天的尸体,让孙素梅取下人皮,替楚楚掩盖。
而对其他人,则说他们是寻到了神医,治好了楚楚脸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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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们一直在骗我?”孙员外脚下一个趔趄,颤抖着手去掀开楚楚的帷幔,却被她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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