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封齐铮想知道的,他正色的同时,又觉自责难安,说是不想让陆婳再操心,可眼前还是得事事依赖于她。

要想彻底接过她肩上的重担,任重而道远。

不过,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允许自己有任何退缩。

心有此念,他顾不得封亲王在,下意识握紧陆婳的手。

陆婳脸一红,倒也没刻意抽出手,一脸平静道:“这正是儿媳此番前来的目的。儿媳之所以提出和离,是笃定皇上会亲自过问,而我需要有个合适的时机,探探皇上的病情。”

封亲王凝眉:“你是说皇上得的那什么病来着?”

之前陆婳在他面前提过,名称他给忘了。

封齐铮接话道:“一种有着双重人格的精神疾病,也可以理解为,皇上身体里还住住另外一个人,且此人心胸狭窄,霸道专行,极其危险。”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陆婳赞赏般看他一眼,“对,就是此病。我这番试探下来,得知皇上情况不太好。他的主人格已经基本丧失主动权,也就是说,现在的皇上,是他的强势人格。”

封亲王听不太明白:“那真正的皇上在哪里?”

“自愿陷入沉睡状态中。”陆婳想了想,换一种说法道:“父王不必把此事想得太玄乎,其实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存在着几重人格。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许多面,比如悲观,积极,善良,残暴……绝大部分人的主人格会平衡好这些情绪,只有极少部分人会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失去控制,让其中一面或多面有机会占据主导,产生新的人格。”

封亲王似懂非懂:“所以,皇上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针对,都是因为他生病的缘故?”

陆婳:“这么说吧,皇上经历过当年六子夺位的惨烈,他内心十分恐惧悲剧重演,但又顾及亲情和圣贤之名,故而常常举棋不定、苦恼煎熬。他需要有个人来做决定,以及解决所有他不想面对的事,所以,才有强势人格的存在。”

封亲王恍然道:“皇上打小就性情和软,当年我虽在战场上,但可以想象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有多惨烈。要不是张氏的推波助澜,他胜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说,他是在九死一生后,踩着众多亲人的尸骨才坐上那龙椅……”

封亲王喉间带着些许哽意,继续道:“他的忧虑我都明白,故而一让再让。若他能解开心结,不再苦苦相逼,我就是闲散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他自己又苦笑一声:“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除了这一代,还要顾念下一代,除非我能断了封家血脉,否则这猜忌也会跟着传承。可我凭何做到这一步?我搭上这一生也就罢了,凭何还要搭上我的子子孙孙?”

他的苦闷,气愤,不平,陆婳二人心里都明白,一时无言相劝,封齐铮便起身为封亲王倒上一杯热茶。

待封亲王情绪稍稍缓和,陆婳才道:“父王所言极是,皇上的心结恐难解除,事实上,他已全然放弃争取主导权,一切都由着强势人格来。这样下去太危险,所以,我打算再想些办法,争取重新唤醒皇上,若他能正视这一切问题,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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