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狗一见如故,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相处得非常愉快。

这让等着和小伙伴一起去玩的大橘非常非常不开心,见催促不管用,他啊呜一口咬住了金毛基的尾巴,将他往前拽。

金毛基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新认识的自动按摩仪和痒痒挠,便犹犹豫豫的,一步三回头的往回看。

橘猫虎着脸,抬起爪子作势要给他两巴掌,这只狗这才终于老老实实跟着离开了。

看着一猫一狗离开的背影,林森不由自主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她小小声声地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她好想和猫猫还有狗狗一起玩啊,但是他们走远了,连背影也瞧不见了,所以没有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请求。

于是她只能沮丧的重新坐了回去。

“警察”一直没找来,“坏蛋”无所事事,简直无聊透顶。

坐在台阶上的小姑娘从“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背到了“abcdefg”,人还没来。

她开始背“鹅,鹅,鹅,曲颈向天歌……”

什么都背完了,还是找不到乐子,于是她开始数楼道里的栏杆。

林森不禁想到:如果猫猫和狗狗还在就好了。

如果他们还在,她就可以摸摸他们软乎乎的毛,然后跟他们说:“喵喵,汪汪。”

等得太久,她甚至开始期盼自己能早一点被找到。

在她第二十遍数完楼道里的栏杆时,她终于被发现了。

小胖子首先瞧见了她,立马冲上来抓住她的胳膊,因为用力过猛,拽得林森骨头都在痛。

他大声叫道:“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坏蛋了。”

他那么兴奋那么快活,甚至没听到林森在喊痛。

更多小朋友听到声音,飞快跑了过来,兴高采烈地喊道:“抓到坏蛋了?”

“她在哪儿?”

“谁抓到的?”

最后都变成:“打坏蛋,打坏蛋!”

“好痛!”小小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多更大的声音中。

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辫子,一只手扯住了她的领子,还有一只手作势要掀开她的裙子。

她委屈地、无助地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扮演坏蛋?

为什么每次被抓住之后都要这样对待她?

朋友是这样子的吗?

她想起了刚才的大橘和金毛基,他们也是朋友,大橘很凶,金毛基很温顺。

可大橘咬狗狗尾巴的时候,连一根毛都没扯掉,大橘挥舞爪子的时候,并没有落到狗狗身上。

她的头发被揪掉了好多,也好痛,她的胳膊又被掐出了淤青,新的伤痕叠在旧伤痕上,红中带青。

她想要猫猫和狗狗那样的朋友,不想要这样的朋友。

那么多声音一齐兴奋的呼喊:“打坏蛋,打坏蛋!”

像汹涌的洪流,瞬间将小姑娘淹没。

“住手!”一道熟悉的厉喝猛然炸响,“你们在干什么?”

粗壮的胳膊粗鲁地将一干小朋友扒开,林森透过朦胧泪眼,看到了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

他有点过于肥胖了,身材圆滚滚矮墩墩的,肚子挺着,像在里面藏了块大蛋糕,有一种厚实松软的感觉。眼睛虽然是双眼皮儿,但有一边往下吊着,显得挺凶,而且因为脸盘子有点宽,眼睛就被衬托得有点小。

这么一个平庸的,掉进人堆就找不到的男人,却让林森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她喊着“爸爸”,扑进了松软厚实的大肚子。

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来,愤怒的爸爸怒不可遏地质问:“为什么要欺负她?!”

这一刻,他暴怒得像头狮子。

小朋友们都被吓到了,纷纷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一个敢轻易开口。

僵持了半天,胆子最大的女孩晴晴才倔强地开口说:“林叔叔,我们没有欺负她,我们在只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为什么要打人?”

晴晴理所当然道:“因为她是坏蛋啊。”

“对啊对啊。”其他小朋友也争先恐后辩解,“她在演坏蛋,我们只是在打坏蛋而已,没有想过要欺负她。”

林爸爸压着火,继续问:“那你们怎么不演坏蛋?”

小萝卜头们面面相觑,渐渐地有人说了实话:“我不想当坏蛋。”

其他人跟着说:“当坏蛋一点也不好玩。”

“挨打好痛的。”

“自己都不想挨打,为什么还要去打别人?”林爸爸怒声道,“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是欺负人!”

看着小朋友们不服气的眼神,他冷冷道:“既然这么想玩这种游戏,那就继续玩,但从现在起,你们来当坏蛋,每个人都要当!”

“第一个,”他用手指着嘴巴撅得最高的晴晴,“就你。”

晴晴惊愕又慌张,她又气又怕,拼命摇脑袋,“不,我才不要。”

她绞尽脑汁威胁道:“我是女孩子,还是小孩,你不可以打我。你要是打我的话,我妈妈会骂死你的。”

晴晴妈是个厉害人,谁要是敢惹她,她能堵上家门一气儿骂上一天,故而一般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林爸爸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闻言不仅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反而寒意更甚。

“你觉得你是女孩子,所以别人不能打你,但你却要伤害我家的女孩子。”

众人眼中的和气老实人第一回发了大火:“你是你妈妈的宝贝,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妈妈会上门去骂他,可森森也是她爸爸的宝贝,你们欺负她,我就会揍你。”

他还说:“你可以向你妈妈告状,倘若她觉得你做得对,觉得你可以欺负森森,那么我会连她一块打。”

小朋友们鸦雀无声。

片刻后,晴晴“哇”的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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