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过,次年的第一个早朝推迟三日。

翰林院拟诏书,礼部筹备储君册封大典,三日之后,召开了霁月帝国新年后第一个早朝,百官入銮天殿中,九岁的云玦也第一次踏入前朝。

今日这第一个早朝无有其他朝事,就只一件,册皇太子,尊储君位,固朝纲稳。

虽不过三日时,但翰林院办事效率之高,从草拟到审核再到正式拟定诏书,无有半分差错,册封皇太子诏书出,于殿上高声宣之,后至宗庙燃香祭拜,储君太子蟒袍着身,靖帝亲自为储君授封储君宝印宝册。

云玦的恩师程太傅仍教导太子文史策论,再尊太子太傅衔,前澹梁王丞相今霁月帝国右相加太子太师衔,前诸暹严冽将军今霁月帝国鹰冀军统帅加太子太保衔,为‘东宫三师’。

礼部筹备的册封大典,一应册封礼仪走下来,过午后,朝罢,靖帝着御膳房开膳,赐廊餐,太子与群臣共进午膳,也是储君登入朝堂参与朝间政事的开始,自明日起上朝。

白日晴空,天空似乎晓得今日乃一日不平凡之日,所以极尽的绚烂了它的风华,阳晖夺目,浮云蓝天。

虽吹来的风中还带有着初春的冷意,但一点未曾有影响了今日的晴空,一日的万里无云,直至夕阳落幕,暮色四合之际,风中冷意愈加,才影响到天空,夜色的天飘起雪花来。

白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夜间流风回雪,婀娜多姿。

摄政王府内的灯火也亮堂了起来,王府外左右高高悬挂起的新年里喜庆的红灯笼还没有撤了,内里的烛火在夜风之下摇曳多姿,火花翩飞。

入了府门内,前院,廊道,后院,灯笼皆高挂,一步一灯笼,通明整个摄政王府,今夜里瞧来极为华贵,当再铺陈了薄薄一层落雪过后,华贵之内增添清丽,清冷而高贵。

飘落下来的雪花,没有腊月里那么苍茫雪白,而是如棉絮般的轻盈,落了舞动的剑身上,须臾便消融。

后院里,一柄长剑在这夜空风雪之下舞动,院中耍剑,一举一动之间剑气横扫飘落地面的雪,雪花纷飞,萦绕周身散,平添上一抹风华。

满身漠感寡淡的男子与飘柔飞舞的雪花相融相伴,彼此陪伴,彼此成就。

一武罢,苏二那双寡淡之眸落过去院门处,没有踪影,莫说人的身影出现,连只夜猫都没,没半点动静。

今夜的摄政王府,除苏二外无任何其他一人,连一直寸步不离的苏寒今夜都没有在府中,整个王府之内,除了苏二一人的动静与自然的风雪呼刮外,再无半点其他动静在,很静谧,若来人已入府中,以苏二之耳目,未曾踏入后院他就已晓得。

可是没有,从风雪开始飘摇到铺落地上一层,铺落的一层被苏二耍剑踩踏的一片乱糟,至此时又落满薄薄一层,将苏二踩踏的看去凌乱的脚印覆盖,还是没有身影出现着。

他期盼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前来。

苏二不知自己停下耍剑后在院中站了有多久,今夜的夜没有月华星辰,让他这一时分辨不清现在几时了,几更了,只知道他的身上头上落了厚厚一层雪,手脚四肢早已是冰凉的冻着,院中石台灯盏内点燃的蜡烛也已燃过大半,蜡油凝固在石台灯盏的边缘处,似冻结的冰凌。

“天寒地冻,关好门窗,三更喽。”

咚…咚咚…

府门外传来了巡夜打更人的打更声音,苏二方才晓得,已经三更了。

“云…穆…靖…”

握着手中的剑,忽而再动,整个僵硬的身躯也跟着动作起,再次练了剑,此一次练剑,不再是很久前那般只是随意耍剑,而是带出浓浓剑意。

剑随手动,意随心发。

只一剑,剑带层层虚影,叠起千军之势,身影也带出铿锵,身上厚厚的落雪随着他这再动间,挥洒掉。

铛…

兵器碰撞。

就这夜半三更际,正值寂寥无人时,嗖的一声,一枚袖箭自夜空而来,破开飘飞风雪直直射向苏二后背。

苏二之五感敏锐,更对如此暗中偷袭早已练就的精锐,剑如万花一般旋转过,精准的格挡了那枚袖箭。

剑身与箭矢的相互碰撞,发出咯牙的刺耳声音,箭矢掉地,剑尖直抵飞身而来之人脖颈,只一寸之距,便可破其咽喉,精准无误取其性命。

“呼…”

收住了手中的剑,可气息未曾因此平稳,那一双寡淡之眸并未曾因他心心念念之人终于现身而生以欢喜,反而粗沉呼吸,气息久久难平,若他再近一寸,眼前之人她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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