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阿奇给抓了过来。
顺便向国都中的执法部门举报了违法赌博场所。
日行一善。
别院里,白杨树下,孟晓坐在藤蔓编制而成的软椅上,随手摘了一朵紫色的四瓣花在手里细细把玩。
阿奇以标准姿势跪在她脚下,低眉顺眼的。
空气中的气氛非常沉重。
阿奇的灰青色的尾巴低垂着,在草地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孟晓一语不发时,真的非常,非常可怕。
阿奇实在是忍不住在脑内回想着流传在妖怪们之中的明月尊的传说。
想着想着,一滴晶莹的眼泪就又挂到了他长长的睫毛上。
孟晓虽然没有抬头,目光仍然落在手中的花朵上,但她对这一起都了如指掌。
“再落一滴眼泪,我就剃了你的毛,把你挂到皇宫前面的杆子上。”
阿奇的眼泪立刻就憋了回去。
他不怕死。
作为一个被化神以上修士包围了的,没有丝毫修炼天赋的废材,本身就已经被周围生活着的各色强者给衬得卑微至极了。
要是再怕死的话,那他简直就没有或者的必要。
而且他的修为低,意味着寿命也短。不仅寿命短,还很容易死。和周围的强者比起来,他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
他早早就认识死亡,并且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大义凛然地死在年轻时,总比一步步地走向暮年,然后无可奈何地老死要强。
然而他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个。
皇宫——也就是他母亲的住处之前,确实有一根杆子,那上面挂着的是望月狼旗,是望月王朝的象征。
哪天他要是被当作旗子给挂了上去,他绝对会青史留名的!
更不要说剃光了毛。
他一生中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他那一身好皮毛了。
见阿奇的眼泪憋了回去,孟晓非常欣慰。
她可没有在放狠话,如果阿奇真的再哭给她看,她真的会把他剃光毛挂到那根旗杆上。
兔崽子值得。
“很好。”
孟晓轻轻吹了一口气,刚才还在她指尖绽放的紫色小花凝结成一股纯粹的灵力,被她吹入了阿奇的体内。
“师师尊!这是什么?!”阿奇觉得有些慌。
孟晓轻轻一笑,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那只是一道精纯的灵力罢了,对于任何识货的修者而言,都是大补之物。但落在阿奇那个四面漏风的身体里,也就能强健一下身体,舒缓一下精神罢了。
但孟晓并不打算告诉他。
就让他好好的在恐惧中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吧。
“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启程去你的国家,顺便你可以在路上,给它起一个名字。”
阿奇愣住了。
“我的国家?”
他的国家——不就是望月王朝吗?
正是为了保护望月王朝,他才擦干了眼泪,毅然决然地在明知道会惹怒他师尊的情况下,展现出他烂泥不上墙的一面。
当然,他自己确实赌瘾犯了也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每次被自己和身份不不相称的实力逼到角落里,由衷地感到不安的时候,他都会犯瘾。
就为了这件事,他差点没被师尊给剃干净了毛挂到皇宫前的旗杆上,结果现在才告诉他,他的理解出了问题?
阿奇的脑子算得上活泛,他听到孟晓这句话,就知道不对。
如果师尊口中指的国家,是望月王朝的话,用不着启程这个词。
师尊指的国家,绝对不是望月王朝。
阿奇试探性地说:“我的国家,难道不是就在这里吗?”
孟晓斜睨他一眼,直说道:“我倒是相信你可以做望月王朝的皇帝,而且做的不错。但是你娘会做的更好。你难道想把你娘撵下台?”
阿奇被噎住了。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而孟晓所描绘的未来,母亲继续统领望月王朝,这个结果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但当他听到孟晓这话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绪起伏不一而足。师尊说的,就好像如果他愿意,母亲也愿意,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真的能做得很好一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尊这么相信他。
明明他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我没有这么想过。”阿奇说。
“嗯,我知道。”孟晓淡定地说:“你先去收拾行李,我去和你娘打个招呼。”
宣布建国没有任何难度,随便一个谁,只要长了张嘴,都能做得到。
但想要其他国家也承认这个国家的存在,就没那么简单了。
好在这件事对于孟晓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孟晓尽管常年隐居,但她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而这里,是修仙界。
修仙界的天下第一,到底是怎么一个概念呢?用浅显点儿的话来讲,如果孟晓愿意,她反掌就能灭掉望月王朝。
从皇帝,到平民,谁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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