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勉强的笑了笑,努力压下自己声音里的颤意,“可能吧,我头有些晕,我们快回去吧。”

“你怎么样?”

女生们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过来,毕竟是为了帮她们要微信,她们也没想到傅弦会反应这么大,让林悠然受了委屈,于是扶着林悠然向宿舍走去。

——

“少爷,您没事吧”

陈楠在别墅门前候着,看见傅弦眼底猩红,血珠顺着他分明的指骨滑下,惊呼了一声“少爷,您的手!”

“滚”

傅弦整个人紧绷,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眼睛充血,极尽克制才压制住自己想把沈知知拉过来绑在别墅里质问的冲动,血液一路顺着天鹅绒地毯向上蜿蜒。

陈楠心下一惊,暗红色的木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回来!”

照片被傅弦攥的很紧,沈知知的脸整个扭曲在他手里。

我已经已经逼着自己不去想你了

……

整整三年,每天晚上他一闭上眼睛,就是沈知知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扎的场景,毫不留情。

她宁可死也不相信他,她宁可死也不要留在他身边。

傅弦颓然的坐在地上,膝盖微屈,纤长的手臂搭在上面,酒滴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沈知知抱着青年的样子在脑海里一点一点印刻,变成一把尖刀狠狠的戳进傅弦心里。

疼的几乎呼吸不上来。

傅弦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攥紧,右手使力,泄愤一样将手中的酒瓶砸向刻着繁复花纹的墙壁。

“啪!”

的一声爆破,红色浓稠的酒汁顺着墙壁往下滴。

傅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被斑驳着污染了的墙壁走去,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绯红,像是酒精开始发作的前期,嘴里低低的呓语着。

不要在我面前抱别人

不要在我面前抱他!

嫉妒和焦虑几乎要将傅弦逼疯。

即使失忆了也记得裴笙,即使失忆了也在本能的害怕他,畏惧他的靠近。

这几天表面的平静似乎被倏然打破,他忘不了,即使每天看见沈知知就好端端的生活着,他也忘不了。

碎片扎进手心里,鲜红的血液顷刻涌出,掉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阶上,顺着花纹弥漫。

见沈知知前明明,明明想好了的,他要报复她,他要看着她和他一样走进绝路。

他要让她体会他三年心脏痛到吃不下饭,眼睛睁着一夜一夜失眠的感受,他要折磨她,让她攀附于他,让她再也不敢从自己身边离开,让她哭着回来求他放过她。

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那么难过呢。

有液体从傅弦通红的眼尾划下来,呼吸都带撕心裂肺的痛意。

他计划的周全,甚至从第几天要怎么做都算计好了,却唯独没有算进去自己的心

三年过去,他几乎都要忘记了。

他向来看不得她哭!

他更加看不得她受伤!

即使她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紧抱着别人,他依旧没有一丝的勇气上去拉开她。

好像天生,她就该被捧在掌心里一样。

傅弦嘴角嘲讽的勾了一下,眼尾红的像浸了血,靠在墙壁上,头偏向一侧,半边脸隐匿在黑暗里。

像是小时候,她第一次看到他伤人。

眼神中迷离着惊惧,让他顷刻就觉得手上的鲜血变得无比刺眼,忍受不住的将手掌覆盖在她的眼睑上。

她问他,你会不会像伤害他一样伤害我。

他说,不会。

傅弦永远不会伤害沈知知。

可你为什么要怕我呢,见到一个像裴笙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去接近,我和你整整五年,你为什么要怕我呢

胃里翻江倒海痉挛着疼痛。

傅弦整个人向地上滑去。

三年前,我放任你和裴笙的相处,我克制我的嫉妒,克制我对你们一起长大的敌意,甚至克制对你的感情,我得到了什么呢

傅弦按压着胃部,桃花眼中有一种宿醉的疯狂。

现在一个和裴笙长的像的人出现,就又要开始一模一样三年前的那场噩梦吗?

“咳咳咳,咳咳”

积压了无数天的淤血仿佛要被悉数咳出。

他在每一个人面前装的若无其事,甚至在沈知知面前,他都像一个神祗一样云淡风轻,可是他骗不过自己。

家庭医生曾经用着纯正的F国口音告诉他的祖父,他患有强迫症伴偏执型人格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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