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她应该就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扬州阿嫱啊!?
手指摩擦两下,还欲在她脸上找寻面具,被卫阿嫱一把抓住他的手甩开,“陆同知想找什么?现在看见我的脸也算得偿所愿了?”
崔言钰这才意识到两者之间几近亲密无间,目光就要落在被他撕下后扔在木桶中的面具上,被卫阿嫱伸手抬起下巴,只听她喝道:“滚出去!”
他直起撑在她木桶边缘的身子,眼神躲闪不再看她,刚才她伸手,盖在她身上的衣裳已经遮盖不住全貌,且已经开始下沉,而他匆忙之际也没看自己拿得是什么。
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他转过身道了句:“抱歉,我认错人了。”而后,临出门之际,还将她装衣裳的包袱,放在了木桶边缘。
柴房门被关上,卫阿嫱才吐了口气,木桶里漂浮着她的里衣、肚兜和亵裤!
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打定主意之前交易都不作数,五百两黄金一分都不能少,全都得给她,她才顺过劲儿,重重靠在木桶上。
将浸湿的衣物捞出扔在地上,水面倒映着她照着娘亲做的假脸,她就知道,得知她的名字,陆同知肯定会起疑心,早就等着他了。
水波汤漾,她起身将自己埋藏在水下的锁骨露出,伸手在锁骨下方摸索,被冷水激过的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原本牢固的面具也翘起了浮边,被她轻轻掀下。
既然是面具,那能带一张,就能带第二张,要是被他轻易见了真容,那她也太失败了。
许久不见太阳,白的过分的脸出现在水面中,她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就从木桶中跨了出去,换好衣物后,将自己准备好的备用面具贴上,便又是那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柴房外,崔言钰出去后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沉思,卫青泽突然来到他面前,先跟他寒暄:“姐夫,二姐洗好了吗?用不用我再烧一桶热水?”
崔言钰眼皮子跳跳,甚是头疼,之前所推断种种,如今皆要重新来算,且他今日受到冲击过大,实在不想跟卫青泽打哑谜,只道:“她已经洗好了,若有事,问我也一样。”
卫青泽应了一声,询问起姑苏的事情来,看这样子,是已经开始盘算去姑苏如何生存了。
“我记得红姑说你读过书,也识得字,为何不考科举?”
“我这个人有点蠢笨。”卫青泽回避崔言钰的问题,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崔言钰无意追究,便同他道:“去了姑苏府怎么也比现在你种地日子要过得好些,那里民风不似扬州水乡奢靡,也不似顺天府沉稳大气压力重,是一座十分适合生存之地。”
卫青泽又详细问了,崔言钰一一给他解答,看他的样子,已经意动,若是这时卫阿嫱提出要走,他定会拦着红姑同意启程。
待他走了,在旁边玩耍,实在一直偷听的程鸢新摸了过来,着急问:“你不想回顺天府了,怎么跟他说那么多姑苏的好处,去什么姑苏啊?我们得去顺天!”
崔言钰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揪着自己衣摆沾满泥土的手,轻笑道:“姑苏是去顺天府的必经之路,我们到姑苏大可乘船直接赶往顺天府,比赶路要快的多。”
“原来是这样。”小胖子惶然大悟。
“你为何那么想回顺天,莫不是,你是顺天府的人?”
程鸢新疯狂摇头:“我,我,我当然不是。”
崔言钰盯着他勾勾唇角,眸光深沉,在卫阿嫱那里碰的壁,在此时发泄了出来,他收敛神色,“殿下,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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