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宣念在郎建强早已作古,便只是收回了先皇给到朗府的所有特权,罚没了郎将军府家产全部充公,又下令诛了郎府九族所有男丁,其余的家眷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

刑部本来担心圣上再反悔,便奏请开春在行刑,但是弄巧成拙反倒是又惹了圣上一肚子火,下令即日执行,而郎世聪的行刑时间也直接提前到了今日午时。

宫里的那位娇妃郎娇娇也算得上炎国有史以来动迁最快的后宫妃子,前几日还直接被发配到了浣衣局的扫洒,一大早偷偷跑到永安宫门前大声呼喊试图给郎家鸣冤求情。

嚷嚷的太后宫中都听到了,赶来之后便见永安宫门口多名侍卫围着她转来转去,但也无人敢太过靠前拉扯,毕竟她现在还是圣上的女人。

太后来了劝她两句她仍然大喊大叫无视宫规仪容,太后被气得直接拂袖离去。

倒是落幽郡主是个心善的,悄悄慢了半步,悄悄的伏在她耳边提醒她:“圣上昨夜宿在贵妃宫中了,不在这儿”,说完就离开了。

这个郎娇娇听到后瞬间又来了精神,这宫里面就一个朱贵妃,离这里也不远,随即急冲冲的往朱雅岚宫中冲。

到了门口又哭又闹,好似她现在才是那个备受恩宠的贵妃似的,谁知这朱贵妃是个比她更跋扈的,直接命宫里的嬷嬷内侍打杀出去,不必在意死活。

她倒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直接就拉开了架势对这些打脚踢。

李宣外衣都没穿,拔了剑架上的剑直接冲了出来,直指她胸口,一剑毙命。

“这个傻子也不想想,她在永安宫门口大吵大闹,连太后都嚷嚷来了,李宣那厮会不知道?不过是顾着几分圣上颜面,不想再众人面前处置了曾经侍奉过自己的女人,她倒好,上赶着送人头!”

唐关说着往窗外扫了一眼,快过年了,院子里已经挂上了新的红灯笼,倒趁的这光秃秃的冬季也暖洋洋的。

其实李宣早就发现了郎世聪与梁国之间的那些勾当,但因为不想被满朝文武知道他无将可用的困局,所以他现在还并没有想要处理了郎世聪。

他也早发现了梁国借着流民的名义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他当时多次去到海棠府不仅仅是因为唐关,更多的是还准备便准备借刀杀人,将铲除梁国奸细的事情秘密交给了彭烈将军,一来是想但首先准备先利用梁国的流民先除掉他的小皇叔李隽,再一并除掉梁国的奸细顺便将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彭烈将军从东南驻防调往西北边境。

李宣这厮早就对彭烈将军心有不满,但又不得不仰仗彭将军的严明治军,同时又担心他在东南军根基越扎越深,便想出了个如此法子,让彭将军趁着除乱接触梁国军。

如此在处理了郎世聪之后便也可以有理有据的将他调离东南军,中军缺失的西北军也能无缝有悍将坐镇,而东南军本就家底身后,英雄辈出,撤出了彭烈,也有人可以顶上。

等彭烈也将西北军整顿一番,便也就可以安心的让此人也交出虎符,解甲归田了。

“果然是个将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阴毒之人!”青文听罢,气氛的攥紧了拳头,愤愤的替彭将军鸣不平。

唐关也是冷着一张脸,鄙夷的从牙关中挤出三个字:“渣渣狗!”

两人说着,门外赵婶在台阶下停住了唤“姑娘”。

唐关从窗户口探出头去,问她什么事情。

赵婶一脸喜气洋洋的回道:“姑娘,门口有位公子找您,还让我将这个牌牌给您,说您一看便知!”

说着赵婶疾步走到窗前,将手中一块玉牌递给唐关。

唐关将玉牌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瞬间便反应过来:

这上面刻的是玲珑阁的图腾!

赶紧着急忙慌的往大门口跑,她感觉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真的,门口就站着真相,她一刻钟都等不及的想见到。

青文拿了衣架上的棉披风,赶紧跟上去给她披上。

到了门口,停着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但那拉车的四匹高头大马却个个膘肥体壮,毛色光亮,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凡品。

马车中坐的正是唐关打过几次照面的那位神秘的素袍公子!

唐关没有做任何停留,飞速的跨出了门,也顾不上瞧脚下,差点被门前的台阶绊了个踉跄,她却也毫不在意,朱红的斗篷扬起,兜帽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随着她的脚步像是麦浪一般像是伴随着欢快的节奏起起伏伏。

一口气冲到了马车前,胸口起伏着,有激动有兴奋,又有几分忐忑。

抬起的手还没有伸到门帘上,一双手便从里面伸了出来,那双手整洁而修长,骨节分明,像是精雕玉卓的笋,随后一张的脸便露了出来,再看见唐关的那一刻瞬间爬满了笑容,那笑容淡淡的,但却暖暖的。

旁边的马车夫随即搬了脚凳下来,又扶着公子下了马车,在唐关面前站定了说:

“关关,我是哥哥,唐故!”

“哥哥?”

唐关杏眼圆瞪,小巧的脸上满是疑惑,她设想过无数个可能,却从来没想过是哥哥!

却见哥哥又弯了弯嘴角,对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幸福来得太快,唐关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深处的手微微颤抖着,忽的转过头去,对着身后两步远的青文兴奋的说到:

“青文你看!这是我哥哥!我有哥哥了!”

转过头,眼睛红红的,瞬间便盈满了泪水,随即便如泄洪的堤坝一般,决堤而出。

她分不清楚这泪水到底是因为兴奋?委屈?还是仅仅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她孤身一人,她就是想哭,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哥哥完全不顾及形象的痛哭流涕。

唐故伸出双手将唐关揽在怀里,任凭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咱们要不然先进去吧?这风口冷,别再冻病了!”青文瞧着唐关实在是沉浸在激动中无法自拔,便望向唐故问道。

唐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来,偷偷的转过了头难为情的瞧了青文一眼,又重新将头埋进哥哥怀里,直接拉过他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方才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唐故,一扫方才的悲伤,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眉眼弯弯别提笑的有多开心。

“哥哥,我们回家!”说着挣脱了唐故的怀抱,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臂弯,促着他往大门走去。

当晚便请了彭烈将军和彭柏过府一叙。

别说彭柏,连彭烈老将军都对唐故的存在震惊的迟迟说不出话来。

唐关从见面开始就死死抱着哥哥的胳膊没松开过,即便是到了餐桌上,也是面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没有丝毫动容,也想不起来要问问这个哥哥是怎么凭空就出现了,只顾直直的盯着他吃,一副有哥万事足的知足样子。

彭老将军见唐关闭口不提,犹豫许久终是也没有提出口。

倒是唐故看着老将军吞吞吐吐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自己解释道:

“当年母亲生的是龙凤胎,为了以防引起仇家的注意,直接对外声称只生了一个女儿,连夜将我托付给了祖父麾下的一个年轻的副将。副将为了将事情隐瞒住,对外声称暴毙,连夜就将我带下了山,下了南方。”

“后来我们又撵转多地,联系上了外祖父,便将我对外声称是舅舅的孩子对外声称沈故。”

彭老将军听罢唏嘘不已,眉头皱了又皱,缓缓说道:“怪不得当年你祖父一家突然便悄悄离开了京都,后来也再也没有消息。”

唐故淡淡的笑笑:“我们后来在东南一带做些海航生意,前几年才又悄悄回中原这边也做了些小生意。”

唐关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些什么,但是却没有立即问。

等到将彭老将军和彭柏送走,唐关才将哥哥拉到空旷的院子里,瞧着四处无人才问:“哥哥,不会锦绣坊也是你的吧?”

却只见唐故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脸上挂着淡笑说:“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不过你喜欢什么好看的衣服还是可以直接就去拿就是了,咱们家还是投了些银子的。”

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唐关掏出上次他在海棠府时给她的那块金镶玉的令牌,举到他面前,“这个呢?”

我前几年刚来中原的时候,机缘巧合救了玲珑阁阁主一命,所以这算是他的谢礼。

唐关常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

“还好你不是那什么阁主。”唐关笑嘻嘻的回答。

“我如果是阁主你就是阁主的妹妹,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唐故也笑吟吟,也分不清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行不行,我都听说了,这玲珑阁虽说势力庞大,但毕竟是江湖帮派,天天刀光剑影的纷争,比那沙场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就你这么一个哥哥了,可不希望你每天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宁可你普通点,安安生生的就好了!”

唐关说着再次紧紧的抱起了哥哥的臂弯,像寻常小女儿似的倒还撒起娇来了。

“知道了。”唐故伸出手在摸了摸唐关的头顶,催促着她赶紧回屋睡觉。

“哥哥,出了在海棠府,有一次我信鸽刚放走,晚上就收到了东方的回信,但是东方说她压根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你截胡了?”

“嗯。”

“真的是你?”

唐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盯着唐故。

“不过宫里的消息都是九王爷得人送出来的。”

听到哥哥这么说,唐关再次惊讶的连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

“而且估计很快宫里面就要纳新人了。”

唐关眨眨眼,满脸狐疑,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难不成是哪个整天装病卖惨的落幽郡主?”

只见唐故轻轻地点了点头,须臾,又继续说到:“最近两位整日里双修的正在热头上。”

“啥?”唐关满头问号,在炎国只有信道的人才会用双修这个词,“难不成李宣那厮现在开始追求长生不老了?”

却见唐故意味深长的抿着嘴笑了笑:“那这谁说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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