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招架不住这种眼神,只能仰头一口闷。
阿玄虽然是个哑巴,但其他方面非常灵敏,只要燕慈动歪脑筋想倒了汤药,阿玄都会及时出现并阻止他的铺张浪费。
连着一个月下来,阿玄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他起居与一日三餐,就算是夜间沐浴,阿玄也是一脸毕恭毕敬地想为他更衣沐浴,这个当然被燕慈狠狠阻止了。
燕慈也乖乖认了,也心烦阿玄这么个人物守在自己旁边,连偷偷出去都没有机会。他整日趴在关山旁边唉声叹气,关山听嫌弃了就问他怎么回事,燕慈还闭口不谈,继续唉声叹气。
今日关山忍无可忍,默默端起自己的全部家当,搬去了隔壁屋子准备清静清静耳朵。
燕慈保持着挽留关山的伸手动作,转头问阿玄他们:“我这么讨人嫌吗?”
“……”阿玄不语,甚是妥帖地将手头一盘剥好的栗子端到燕慈面前,燕慈立马亮眼,直夸阿玄贤惠:“你将来铁定是个好妻子,哦不,好贤惠的丈夫。”
“……”阿玄无奈摇头,跨步准备离开屋子,在厨房做些热乎乎的糕点送来这里,却被燕慈喊住,阿玄偏身,疑惑地瞧着他。
燕慈笑眯眯地对着他招招手:“你先坐我旁边来。”
阿玄没有迟疑,直到坐他边上,只见到燕慈拿出旁边关山的那只医药箱,将其放到茶案上后,伸手握住阿轩的右手臂,燕慈目光专注地盯着手臂,嘴里喃喃:“别乱动。”
阿玄抬眼望着燕慈那张认真的脸,没乱动。
燕慈将他衣袖缓缓撸起来,果真见到手臂上那道被油烫伤的伤疤,面积还挺大,他拧着眉,打开医药箱取出药水:“我给你擦擦药,别动。”
阿玄听他的话,还是没乱动。
手臂受伤是因为在今日上午,阿玄为燕慈制作热菜意外烫伤,燕慈还是从其他婢女那里听到的,若是没有那几位聊闲话的小婢女,这位阿玄铁定又会暗自死死撑着。
燕慈帮他包扎伤口,道:“你这种伤以后要早点医治,等日后显了伤疤,以后哪个姑娘家敢要你啊。”
阿轩瞧着他,那张面孔似乎是在讲:我不会说话,根本没有姑娘要我。
燕慈笑道:“阿玄,你虽然不会说话,但你长得好看啊,我可以偷偷告诉你,院内的那几个小婢女可是经常夸你长得好看,她们都挤着要嫁给你呐。”
阿玄顿了顿,没脸红也没害羞,一脸平静地瞧着他半会儿后,竟然弯嘴慢慢笑起来。
燕慈对着他咧嘴笑:“明天我就走啦,这一个月多谢阿玄兄照顾。”
阿玄瞧着他,点点头。
当日深夜,燕慈沐浴完,浑身热乎乎地走出浴房晒月亮歇歇脚,旁边阿玄端来一杯温茶,燕慈感慨道:“以后就没有阿玄你的照顾了。”
阿玄不语。
不过多时,关山那间房传来瓷瓶碎地的声响,燕慈以为又是白衣人那帮刺客,惊得跑过去,临近房门,却听到张驰平静的嗓音:“是我安排的。”
关山寒着脸瞪他:“我当时还在想,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掌握阎魔的踪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他冷笑声,“张驰,你果然是个骗子。”
燕慈愣在原地,心想他们为什么在吵架。
站在身后的阿轩却及时拽住燕慈,摇了摇头。
张驰定神:“我没骗你,我只是有些话,暂时不能和你说。”
关山咬牙:“我不想听!”
张驰道:“关山,你得听。”
关山手中剑刃近近抵着对方脖颈,冷眼相待:“我说了,我不想听!”
张驰竟然向前大走一步,剑刃真正抵住脖颈后,抬手五指紧紧握住了剑身,直到蔓延出了丝丝血,关山双瞳紧缩,咬牙切齿道:“疯子!”张驰瞧着他:“在你这里我确实是个疯子。”
关山毫不犹豫地抽出银剑,彼时张驰左手流出的血量更多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至始至终冷静地看着关山:“如你所想,我与阎魔是旧识。”
关山还没气消,听到张驰这句话,气儿更大了,转头瞪着他:“然后呢?想让我听听你们俩怎么认识的?还是想让我听你解释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他拿我祭祀借此复活宣玉月人的身份,中途失败了又把人放走?”
张驰道:“我会讲给你听。”
关山嘴角微抽,手中银剑啪嗒声被丢到地上,转眼人走出房间:“闭嘴!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折腾!”人走时面色寒冷,直冲到张府外面,继续倔强地走在路上,他咬着牙,心底沉沉的,积满了怒气和难受,关山想不通难受从何而来,只要脑袋里窜出张驰那张脸,他恨不得脚猛踩泥地,心想:那个杀千刀的骗子!!!
转眼却发现斜对面走过来几道黑影,关山都来不及反应,口鼻嗅到一阵香味儿后,双眼自动闭上,再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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