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胡依一觉得自己有太多的疑问了,“按理说,若是先帝将他远远的送走了,为了保密,根本就不可能告诉领养他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为何会知道自己是晋王世子夫妇的孩子?既然是晋王世子夫妇的孩子,他又怎么会说自己是惠昶太子遗脉?”

“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一件事情。”夜稹的语气更低了些下去,神色也是胡依一从未见过的落寞。

这件事情还是得从先帝说起。

当年先帝虽然给夜稹安排了新的身份,但先帝还是怕这件事儿被人走漏了风声,会给夜稹带来危险,所以先帝除了给夜稹安排了新的身份之外,还给夜稹找了一个“替死鬼”。

想着若是被人发现惠昶太子还有血脉在世,那也可以将那些人引到那个“替死鬼”那边去,这样的话,夜稹就能绝对安全了。

那这个“替死鬼”便是晋王最小的孙子、被夜稹顶替了身份的惠王崔越了。

其实他应该叫容越。

不过惠王好歹也是晋王的孙子,虽然晋王也同意牺牲这个孙子,但是先帝也不能不顾及晋王的感受,真的将惠王送出去送死,所以先帝将惠王远远地送到了南诏,在南诏给惠王安排了新的身份,想着如果被老秦王、老齐王发现了惠昶太子还有孩子在,那也远在南诏,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于是惠王就被送到了南诏去,为了保证惠王的安全,先帝自然也派了人跟着惠王,但从始至终,那些人都跟惠王说,他就是大燕惠昶太子遗脉,他要在南诏养精蓄锐,日后好回大燕报仇,夺回皇位。

先帝没有想到的是,惠王真的在南诏搞出了一番名堂来,成为了南诏的摄政王,然后背靠南诏,来了大燕。

“既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惠昶太子的遗孤,又怎么会联系晋王世子和世子妃?还说自己是他们的孩子?”胡依一听完了这个说漫长也漫长说短暂也短暂的故事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有很多疑问。

“因为他一直以为我是龙椅上那位的儿子,也查到晋王世子和世子妃对我……也知道了因为我的缘故,晋王世子夫妇痛失爱子,因而才想要借了晋王世子之子的名头利用晋王世子夫妇来对付我。”夜稹垂眸,语气依旧低沉。

胡依一环住了夜稹的腰,给了夜稹一个无声的安慰,随后便转移夜稹的注意力道:“所以现在惠王是觉得自己就是惠昶太子的遗孤,只是假借了晋王府小公子的名头,引了晋王世子夫妇来对付你?”

夜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胡依一。

胡依一忍不住笑了一声:“实际上,他是晋王府的小公子,假借的是惠昶太子遗孤的名头才是真。”

“我如今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这件事情,阿七,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夜稹显然会有这样的时候,抱着胡依一一脸的迷茫。

胡依一很能理解夜稹。

毕竟惠王原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府小公子,但是因为夜稹,他从小就被送到了南诏去,还被人灌输了这么多仇恨的意识,一心想着要回来复仇,想必他能成为南诏的摄政王,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这二十来年,出了不懂事的那些年,估计也没什么时候轻松过……

若不是老秦王、老齐王包括永和帝在内都没注意到惠昶太子还有孩子在世的这件事情,说不定惠王早就已经死在他们的刀下了。

而这一切都是先帝安排的,而先帝安排这一切,是为了夜稹,所以夜稹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的惠王。

“没事的,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你其实也过得不容易,这一切本不用发生,都是因为老秦王和老齐王做作孽,你不必太为难自己了。”胡依一将夜稹抱得更紧了一些,还凑上去亲了亲夜稹的嘴角。

“我只是在想,若是他非要和我抢那个位置呢?他不是没有野心的人,纵然发现错了,怕也会一错到底,到时候……”夜稹想的主要是这一方面。

胡依一沉默了一会儿,这确实是个问题。

若是夜无殇、南诏圣女这些人想要和夜稹抢,那夜稹定然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总之是拦路者死。

可若是这个拦路的对象换成了惠王,夜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从某一方面来讲,夜稹是觉得对不住惠王的,毕竟是他抢了惠王的身份,这才让事情变成了今天这样,再说了,惠王是真正的晋王的小孙子,哪怕是看着晋王的份上,夜稹也不可能对惠王赶尽杀绝。

因此,夜稹才会这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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