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忽然刮起了阴风。
宣怀诚停了步,道“开门。”
“是。”
只见随那两人的声音落下,紧闭到看不见缝隙的石门便由玄关打开了。
门一开,那里面的小人影便能一览无余。宋迎秋此时正坐在床上,被褥遮到半身,掩了那铐在脚踝的铁链。而闻来者动静,他却没有动身,也没有移眼,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沉默。
见此,宣怀诚却是冁然一笑。他踏了步,那身后的石门便又被一关而上。
他走到了宋迎秋的身旁,一双眼睛打量着他后,笑说“嗯?今日阿秋为何这般安静?”
听了话,宋迎秋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某一个地方,像是出了神,发了呆。
于此,宣怀诚也是思索了片晌,但很快,他又忽然一笑,且在石床边坐下,看着宋迎秋,说“阿秋,听下人说你今日都不怎么进食,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说话之间,还将他那无力而垂放在一旁的手移到了唇边,轻嗅,轻吻。
但眼神不动,他依然盯着宋迎秋的脸颊,说“你告诉我,我都会依你的,只要你听话。”
宋迎秋还是不为所动,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他任左手被宣怀诚握在手中把玩,且只是一味地沉默着。双眼无神,像极了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偶。
而恰巧,这半年来宣怀诚早已听多了他的倔强与挣扎,因此忽逢他今日如此听话般的乖乖坐在床间,他有些愉悦了,他笑着唇,展现出一双稍弱宠溺的眉眼轻声说“阿秋啊,你要是早就这么乖的话,那我就不会打你了,毕竟在你的身上逐日出现了那么多的伤口,我也会心疼的。”
宣怀诚的话,你只能当是一阵心血来潮的南风,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后的动作,是抬起你的手掌拿来轻吻,还是拽着你的头发摔去撞墙。
因此,这半年来,宋迎秋每一次听到他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时,他往往都会悸颤着身子缩到了角落。但唯独这一次,他没有躲,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见此,宣怀诚已有些心疑了,但又想到他长日以来对宋迎秋的惩罚,便是云消深疑。毕竟,他曾经教导过的那些小雀鸟,没有一只是能完完整整的活过一年的。所以宋迎秋会有些痴呆,那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思此,宣怀诚便是粲然一笑,说“今日看在阿秋这么乖的份上,我就不惩罚你了。所以……”他将宋迎秋的手放下,拿了帽,又抬手解了自身罩衫的肩纽。
衣纽被解开两处之后,宣怀诚的衣冠楚楚之姿便变得有些懒散。他抬了双臂,握上了宋迎秋的薄肩,且俯了首,在他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即强势又暗带变态错觉的亲吻。
他贪欲的双眼看着宋迎秋无神的双眼,用那自以为是的温柔说“我会疼你,好好的疼你,只要你听我的话,不再惹我生气,我就会好好对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下一刻,他推了肩,拉了髀,动了宋迎秋脚踝上的沉寂锒铛。他将宋迎秋推倒在身上,双膝跪在他两侧,双眼细量着他的神情后便伸了右手,习惯性的掐握于他的脖颈。而另一只手,则是欲要去扯出那安放在一旁的铐链。
见此,本无动作的宋迎秋却开了口,他弱着声说“不要绑我……”
“嗯?”
宋迎秋又重复了一句“不要绑我…求求你………”
按往日来说,宣怀诚定是会将宋迎秋的求饶置于事外,照做不误的将他的双手铐锁起来。但不料今日宣怀诚心情甚是愉悦,因此他便笑了一声,轻声道“好,今日就不绑了。”
听了话,宋迎秋才算是在心中落了个大石,但他愁郁的双眉,却仍然是紧皱着的。
与往日不同,没有势如破竹的强取豪夺,而像是残狼猎杀兔子时的追踪戏耍。只见他的五指拨弄着宋迎秋的耳边鬓发,手掌在他的腰间游移,温柔着脸说“阿秋,说你喜欢,说你喜欢这样,说你喜欢这里,说你…”笑着看上了他的双眼“喜欢我。”
刹那,宣怀诚看到了宋迎秋的双瞳颤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它说不清是害怕,说不清是惊愕,也说不清是对于某一方面的鄙夷。它只是隐隐约约的一颤,在沉默中表达了一丝清醒。
宣怀诚很喜欢宋迎秋现在的这个模样,乖巧,听话,任他摆布,由他抚玩。没有惹人生气的反抗,也没有讨人厌的挣扎,像是自愿,像是喜欢。因此,宣怀诚悦色着脸,愉悦解开了他的衣带,却没有脱了他的衣裳,而只是提了他的衣摆,将自己的左腿挤入其间。
紫色的衣摆也因为他的动作被拨掀,所以在这个只有一盏烛灯照亮的封闭囚牢下,宋迎秋看到了宣怀诚右靴小腿间的一只玄柄弯刀匕首。
这把弯刀匕首,是宣怀诚能来防身的。所以在往日的时候,宋迎秋已经看到过了许多次。
白皙的手掌搭在小腹上亲抚,充满的欲望与占有。而宋迎秋平静地看着宣怀诚的另一只手抬起了自已的左髀,且还随即张了嘴牙琢了一口血痕。
憎恨与欲望化为加锁,它紧捆着宋迎秋的脖子而令他难以呼吸。因此,就在宣怀诚双眼盯着他的侧颈时,也就在宣怀诚准备进入他的时候。宋迎秋却是猛然一动,他起了身,用了那没被束缚的右手快速的拔出了束在宣怀诚小腿黑靴上的弯刀匕首,且随之没有任何时间间隔的往自己喉间猛力一割,瞬间,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宣怀诚的侧脸上。
心跳,突然有些寂静……
拿着匕首的手垂下,它染了褥。而血,它则从那道干净利落且清晰可见的刀痕中,如泉湍涌。
宋迎秋,他跟着师兄去除妖灭祟的时候可能会手软,手抖。但唯有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的手软,手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干净利落,精准清楚。且,还夹杂着一丝迫不及待。
他在深渊里受尽百般折磨,所以他渴望解脱,早已胜过渴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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