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坐在沙发正中央,萨菲洛特跳到他怀里求摸摸,时沛机械地撸它,一边用逗猫棒往沙发底下甩了甩,下面却毫无动静。
此时此刻,阿诺德已恢复了异形形态,此时正躲在沙发缝里。
第一次,一人一异形陷入尴尬的氛围之中。
30分钟前,阿诺德在街上委屈,求原谅,抱着时沛不撒手,俨然是一只为所欲为的金毛,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
阿诺德虽然有人形,但显然没有做人的自觉,丝毫没有“要面子”的认知,这使他不怕任何人的目光——或者说没把任何人的目光放在眼里,而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时沛生他的气。
对于这样的阿诺德,最有罪恶感的却是时沛,他明明清楚阿诺德什么都不懂,却还是不受控地动了歪心思……
时沛第一次就自己是只毫无底线的颜狗进行反省,虽然陈骆总骂他是只畜生,但他不能真的当个畜生。
他不能因为一张脸……不,他不能因为任何事,去对一只他一无所知的异形动心。
阿诺德无法一直维持人形,而且因为情绪激动,出了电梯就有点绷不住了,羞愧又小声看恳求时沛扶住他,他不能在外面化作异形。
时沛架着他开了家门,阿诺德的双腿已经软了——是真的软塌塌的了,衣物和双腿融成了黑色的异形部分,阿诺德喘着气,靠在时沛的肩膀上,白皙的脸因惭愧涨得通红,一副快要撑不住的模样。
时沛的性.癖被阿诺德这副病弱美人的样子戳到爆炸,差点又流出鼻血来。
阿诺德呻.吟了一声,呜咽着请求时沛不要看他,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异形化,此时此刻就像一支造型精致的冰淇淋——可惜已经融化了一半,他只能苦苦支撑着上半身完整的人型,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让时沛看到他人形崩塌的瞬间。
但阿诺德越是用湿润的、蓝汪汪的眼睛祈求地望着他,越是软声哀求他,时沛的眼睛越是移不开那张脸……
还有什么比这样柔弱的美人更令人神魂颠倒的呢?
没有了。时沛心想。
但是阿诺德实在太可怜了,到后面都快哭了,时沛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转过身,只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阿诺德立刻就恢复了异形。
时沛转过身,只看到一团黑影,迅速地闪进沙发底下,快得萨菲洛特都没扑到他。阿诺德又躲到沙发缝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时沛在那张沙发上,无论是坐还是躺,或者是在上面滚来滚去,阿诺德都没有动静了。
“阿诺德?阿——诺——德——”
时沛一边摸摸萨菲洛特一边叫他,萨菲洛特发出一声代表疑惑的咪唔,时沛托着萨菲洛特地两只前腿把小猫举起来,自顾自地和猫说话:
“阿诺德去哪了?”
“是不是生萨菲洛特的气?”
“但是我们萨菲洛特又做错了什么?”
萨菲洛特是一只极通人性,极其有戏剧天分的小猫,它完全听得懂时沛的话,并随着他的一句句控诉,耳朵有节奏地垂了下去,凄凉地喵了几下。仿佛真的受了阿诺德的委屈一样。
阿诺德听到小猫的叫声,良心就好像在火上烤,但是他今天实在是太丢脸了,字面意义上的丢脸丢到家了,他的脸皮极薄,变回异形之后容不下思考,只想找条缝钻进去。
时沛已经感觉到阿诺德在底下不安地蠕动,他给萨菲洛特打了个手势,示意明天有两个罐头,遂把它放到底下去,萨菲洛特开始锲而不舍地一边喵喵叫一边伸出小爪子试图把阿诺德掏出来。
时沛自己在家里转了几圈,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了,顺便剥了个橘子吃,拿着橘子皮回来的时候,萨菲洛特端坐在沙发前,垂着尾巴,朝时沛抱怨一般地叫了一声。
仿佛在说:“你看,他就是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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