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脑疾?”
“……”
“既是如此,小娘子想走自然便走了,又何须我赶?”
他难得说了这样多的话。
我觉得好有道理,垂垂手然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翌日早朝的时候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进了勤政殿。
果然今日再没人上书参我行为不端。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御史身负监察百官之责,平日却只揪着我一人不放,敢情往日里是拿我当百官使的?
我倒是念着盼着他来参我,我好仔仔细细地忏悔我目无尊长,大庭广众之下跟姐姐抢男人的大罪过。
母皇耳目众多昨夜的事焉能瞒得住她?
不过今日怕是没那么快回府吃我的芸豆卷了。
我常年在外征战,这些天子近臣十有八九我是认不出谁是谁的,但这个刑部尚书我是识得的。
她是宫里林凤君的亲姐姐,我二皇姐当朝瑜亲王的亲姑姑。
所以这个王琪注定死的不明不白。
那个因高空坠落而死无全尸的青白玉螭纹杯就碎在我身前。
我搞不明白第一排人那么多为啥非要往我跟前摔?
因为我是看着很结实不会被砸晕?
我往左瞟了瞟,是二皇姐,往右看了看,是个糟老婆子,嗯……
好吧,确实砸我比较合适些。
“简直荒唐!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竟出了如此狂徒!!谋害朝廷大员?!母皇此事绝不能姑息,儿臣请命彻查……”
我真的要给她鼓掌,不愧是梨园常客,连眉毛上都刻着义愤填膺四个大字。
后面的话我掰着脚趾头都知道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勉勉强强加个御史大夫,人齐活了锣鼓就算敲响了,戏只管唱起来就是,反正也是走个过场也无需多费功夫。
先随便扣个什么流匪盗贼的帽子,再下旨围剿,最后上书请旨封赏,可以了,此案就算完美审结。
群臣唧唧咋咋个没完,听的我头大。
“子羡?往日你一向主张封赏有功将士,如今她们意外身陨却没话说?”
我主张了有啥用,你也没听不是,况且她王琪算个什么有功将士?
平洲一役她贪墨了多少军功?
军需她动了多少手脚?
能留她全尸已经是恩赏了。
“母皇……儿臣素来对刑狱之事一窍不通又如何开得了口?”
一个三品武将被人毫无还手之力了结在宫外,丢人现眼的很。
“不会便更要学,固步自封是何道理?”
“母皇说的是,儿臣记下了。”
“……”
“此事朕已有决断,由奕王瑜王主审,三卿从旁协助……”
“皇上三思……”
“陛下三思……”
不是你们嚎啥嚎,我都没嚎呢,你们不乐意有人碍手碍脚,我还委屈自己同你们唱大戏呢。
“母皇此事……”
“无需多言,中书令,即刻拟旨宣发吧……”
!!!
母皇绝对是怕二姐查的太顺利安排我来捣乱添堵的。
难道是是给我个机会接触朝臣?
不会,她不放心。
可是我一窍不通可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的,从礼制到规程我是真的不知道。
总归不会是让朝廷重臣来围观笑话自己的亲女儿吧。
别说,这个还真有可能。
但是这案子还能查出花来吗?
没人证没物证,连尸体都死的干净利落。
查什么?怎么查?谁来查?
反正谁去查都一样。
勤政殿外有新铺的彩纹石子路,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内宫的御花园,没有海棠有没有牡丹,也没什么好景致看。
“你说子羡是真的无心介入朝堂么?”
“奴才不敢妄言……”
“她先前几次三番奏请恩赏平洲澶州几役有功将士,现在一员大将死在京郊却为何一点动静也无?”
“这个,许是沙场之人看惯生死了吧……”
“呵,是吗?朕倒想看看,肉送到嘴边了你肯不肯张口。”
“去叫人去宣旨。”
我们一干人等候在殿外等着领旨。
“子羡莫要惶恐……”
我是真的不爱与她打太极说一些场面话,一来我说的不够漂亮,二来她心思太多我怕她会错意。
“皇姐说笑,有皇姐与几位大人在此案定能早日告破,只是子羡才疏力薄怕是不能有所助益实在有愧……”
这是实话,我本来也就是个空架子,如今敞开了说她放心些,我也过得舒坦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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