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现下在何处落脚?”
“在旗山脚下附近的农户家中。”
“旗山吗……”
虽然偏了些,终归还是在城里。
“待孤想想,梓禾,你先跟着青玉去瞧瞧,动作轻些,仔细别带着些蚊虫苍蝇到处逛。”
“主子放心,梓禾晓得的。”
“那属下先谢过奕王殿下了……”
“得得得,你少与孤说这些混账场面话,赶紧滚去办正事……”
她们都走了,至于我嘛,现在要回去睡觉了。
翌日我起身的时候梓禾也刚好端着铜盆推门进来。
“看来昨晚主子睡得不大好?”
我暗幽幽地瞥了她一眼顺带打了个哈欠。
“人怎么样了?”
“活的自然不如以往滋润,吵吵嚷嚷着要到陛下面前告御状呢……”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果然是不会错的,脑子迷路,蠢到家了。”
“主子可想好了她的去处?此事一出瑜王殿下定然最先想到的便是咱们奕王府了。”
“我知道,反正也不会藏在自家府里,随她想不想得到。”
只是大皇姐是如何知道王琪会被人在京郊截杀的?这个问题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人员,时间,场合设置的如此缜密,绝不可能是巧合,莫非是在二皇姐身边安插了暗庄?
想想也不无可能,大皇姐绝非泛泛的池中之物,储君之位于她也并非当不起。
只是立嫡还是立长朝堂上数年来都争论不休,一直都没个结果,论家世,贵君出身于盛京四大门阀的沈府,论师门,大皇姐与我的课业皆由祖母亲授,论性格,大皇姐持重有礼细致妥帖,论才情更是不知道甩了故作风雅的二皇姐几条街。
但是,再多优势也架不住母皇私心偏宠。
我这位二皇姐旁的不行,琢磨起母皇喜恶却是颇有心得,溜须拍马的本事我等可是望尘莫及。
母皇这人极为看重自己的颜面,她的颜面便是整个大燕朝的颜面,她不喜百姓私下妄议朝政,却又怕那些个贤士儒生说三道四污了自个的名声,她自个喜奢重华贪图享乐却又天天命人下旨让各级官吏清廉节俭,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堂之上风气如此污浊不堪,为君者却还不自知,百官尽是些玩弄权术,利欲熏心的虎狼之辈还妄谈什么海晏河清!?
我当然知道这是大不敬的罪过,所以也只敢想想而已,毕竟脑袋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掉了也不会再长回来。倒在敌军手下能马革裹尸怕也就罢了,若是死在午门外的刽子手刀下那该有多憋屈。
刚好今日休沐,我就闲的很,其实哪怕不休沐我也没什么像样的事情可做。
府里盯着我的眼睛多到数不过来,我想我若是太过安分守己母皇怕是会觉得他们办事不仔细不尽心,若是害得人家因此被申饬责罚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我得给自己,也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这样才不会太无趣。
“梓禾阿,去备只墨来,孤想着写封信到宿州,也不知道大皇姐身子现下怎么样了?仔细想想去宿州也三年多了,若是这病还没像样的起色趁早回京里养着好了,何苦在宿州费那个心神气力。”
也就说话间东西就备好了,我微微侧过身去好让她去铺那个小叶紫檀的镇纸。
“对了梓禾,你记着得空去库房里把母皇前阵子赐下来的那些个鹿茸,雪域野党参,野生黑枸杞什么的取出来拿锦盒仔细包好了一同送去宿州……”
“奴才记下了,主子放心就是,细细想来也是,主子自己常年在外,平日里也难得联系,确是该多送些去的。”
我看着这方两个月前从宿州送来的端砚,鼻尖很是心虚地冒了些汗。
我想想,这一年来与大皇姐的书信没有十封也得有八封,委实算不得少,若是叫母皇知道了怕是又要疑心老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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