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顾莫拾一直跟在贺饮清后面,连与程未逢的实验也不做了,就只是为了系统的联系方式。

“我真的不知道。”贺饮清第一百零三次告诉顾莫拾他并没有也不知道系统的联系方式

顾莫拾不信:“他是你朋友啊!你怎么会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那你过生日是怎么邀请的他?你就是不想把他介绍给我吧,是不是?”

贺饮清简直百口莫辩,他怎么告诉顾莫拾,她一见钟情的雁十三先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维度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有对方联系方式,他们平时都是用意识在说话的啊。

“我没有……”

“那你就把雁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啊!”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贺饮清比顾莫拾高出半脑袋,却在比他矮的顾莫拾面前莫名矮了一头。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铺着皓影,上面流转亮银,而你带着微笑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人间的第三种绝色……”

“兮兮?”贺饮清趁机挣脱顾莫拾的纠缠,拿着手机快步走开。

“顾终年想请你喝咖啡,他在门口。”

“嘟嘟嘟”

贺饮清茫然的看着手里的手机,特意打来电话就是告诉他顾终年要邀请他喝咖啡吗?

“去看看吧,也好躲躲顾莫拾。”骆长亭吃着薯片,道,“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强的执念。雁十三,这小丫头片子不会是哪次违法乱纪跑出来的时候惹来的桃花吧?”

坐在沙发另一边看书的系统闻言,眼角微微抽搐,“没有。我不会干涉其他世界人物的命运。而且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顾莫拾自己。”

“问她自己。”贺饮清看着转角处,直愣愣等在原地的顾莫拾,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会说吗?”

骆长亭斩钉截铁道:“不会。”

贺饮清:“……”

酝酿的情绪被打破,贺饮清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收起手机,为了避过顾莫拾走了安全通道。

借主的约会与他们无关,所以骆长亭便让备用系统将空间的监控关上,单方面切断贺饮清与他们的联系。自己则蜷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包芥末味的薯片,顺便还开了一瓶可乐,乐不可支的吃着。

系统:“不看着?”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不需要家长时时刻刻看着。”骆长亭毫不在意的摆手拒绝,他咔嚓咔嚓的吃着薯片,咕噜咕噜的喝着可乐,悠闲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度假。

“你简直是我见过最懒的任务者。”系统合上书,看着赖在沙发上的骆长亭,“也是最有分寸度克制力最强的任务者。”

“哎嘿,谢谢夸奖。”骆长亭笑着将薯片塞进嘴里,“不过你说为什么顾莫拾这小丫头会喜欢现在的你啊?”

现在的淑人君子一般的系统,内敛又沉稳,像一棵挺立山间的修竹。

“或许是童年的经历导致的她人格里某种缺陷的不满足,在长大以后成为她所倾慕喜爱的人的品质之一。又或许是在她的童年里,曾有一位温和而容颜俊美的男性短暂出现,给予曾是孩子的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系统顿了顿,又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或许她自己知道那个男性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实验,可她还是选择性淡化了那个男人的利用和欺骗。甚至为了保留记忆里那份幸福感和安全感,在在长大成为了她择偶的标准。容颜俊美,性格温和,待人礼貌,她目前表露出的择偶标准,也不过是潜意识在我这个继任者的身上抒泄了童年的渴望。”

容颜俊美,性格温和,待人礼貌……怎么感觉有点像文学作品里的完美人物。骆长亭无意识的嚼着嘴里的薯片,依着系统提出了线索,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联想剖析。

“像不像光。”系统不等骆长亭想到,直接就将被正确答案展露到了骆长亭的面前,“那是她的童年救赎,是她心中信仰的神明。”

“……”骆长亭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系统并不在意这个,他就像是年老的长者在前方引领着年轻的孩子,引导着对方一步步前进,走到那个他能走到的位置,“她最需要的是一位拯救者,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品格,只要能让她获得幼年时期曾拥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哪怕是成为一条狗。”

骆长亭:“……你这话说的,好刻薄哦。”

系统斜了骆长亭一眼,“我说错了吗,顾莫拾是个什么性格你看不出来吗?”

“……”

骆长亭:“看出来了。”

顾莫拾是一个恣睢妄为的人,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骆长亭却能感受到她骨子里的疯劲。准确来说,顾莫拾是一个没有是非观、价值观的人,她是一个没有品德里忠诚爱国,价值观里没有同胞国家的反社会人格的小疯子。

随了她爹妈……

“她在不断的寻找活下去的理由,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系统点评道,“是个胆小鬼。”

骆长亭闻言放下手里的薯片,看着系统,认真的道:“系统先生,请在你现在的性格模板里,加上一点率真、跳脱和懵懂吧。”

系统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更能像个能与我相处融洽的系统。”

“是我现在这个模板不好吗?”

“不,我只是私心里希望,你能更像个活着的人类。”

会哭会闹,会恐惧会后退,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责任,逼着自己往前走不停留,甚至是以伤害自己来达到解放同伴们的目的。

“你希望我是这样的吗?”

“我希望你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便如你所愿。

静谧的环境,隐约萦绕耳边的轻柔钢琴曲。

贺饮清握着手里的冰卡布奇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终年,道:“前辈,您就只是请我喝咖啡吗?”

银色的小勺一圈一圈的搅拌着雪致的咖啡杯里深褐色的咖啡,顾终年垂眸看着自己的咖啡杯,“对,不过这并不只是请你喝咖啡,而是约会。”

贺饮清:“……”

贺饮清:“约会?”

顾终年轻笑一声,终于抬眼看向贺饮清,“对,约会。”

“……啊?”贺饮清觉得很懵,他只是借着喝咖啡的借口摆脱顾莫拾的纠缠,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约会?

“别觉得惊讶。”顾终年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眼神迷茫的贺饮清,缓缓地道,“你其实和我是一类人,不过是因为老人的教诲和身边人的言谈让你误以为男人就应该娶妻生子。你除了在科研项目上会有所怀疑外,对外界的人或事,总是客观的了解,主观的听取身边亲近的人的想法并转为自己的想法。你从来就不会对身边的人的意见或建议产生怀疑的想法,就像你感受不到这世间的善恶,真实与虚假。”

“你是一个拥有纯洁无瑕的信赖之心1的人。”

贺饮清斩钉截铁的道:“我不是。我不是ay。”

顾终年说:“别那么快否定。就像是基因一样,性取向也是隐性、显性或不稳定性的。这世界上多的是结婚生子或是人生过到头的人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是同性,也多的是在同性或异性之间来回游走的人,更多的却是在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或异性的人。”

顾终年说:“你是隐性的那类人,不信你可以去做个性取向检测或是去问你妹妹李歌兮。”

“我会考虑的。再见。”贺饮清放下咖啡杯,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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