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虚城陷落其实在众人意料之中,毕竟阳虚虽是岐山北的大城,但终究将弱兵少,如何敌得过突然袭击的中州强军。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短短四日,岐山关北方苏海、成河、果冉、朔门四道大关也连连急报。
短短四日,越过岐山的六万中州军已经攻破三城,唯有岐山关北一百四十里外的朔门还在坚守。
正因为当日孟轲取自唐宁的那番话,霍弋、阙芳三位城主其实早在阳虚陷落之时便已经决定出兵北上,然而谁都没料到中州区区六万大军竟宛如狂龙席卷之势。
大军走到果冉城外,已看见城头金色军旗,只得退守朔门。
然而朔门城不比阳虚,城池不过七八丈高,连护城大阵也弱得可怜。
谁都知道,面对连阳虚城都抵挡不住的中州精锐,朔门陷落不过是时间问题。
至于佘谷的援军,已经没谁做指望了,听说佘谷诸世家、将领群起叛乱,重新登上教主宝座的方曲河本该是大势所归,却诡异的四面受敌,如今虽然隐隐稳住局势,然而终究令得核心、佘谷大城损失惨重。
今日午时,一直几乎只充当吉祥物、少有发声的佘谷教紫衣圣使开了口,令军中校尉以上将领落日之前齐聚议事厅。
虽然孟轲没有提及这次超规格会议将要讨论的内容,但所有人已经隐隐感知到,局势一片糜烂的情况下,这只怕是大撤离前的信号。
“恒兄,你说这次圣使大人召集我们,是为了撤离做安排?”
“不然呢?局势如此,再不撤离,只怕岐山关数十万大军的退路也将被截断,到时我们可当真是进不得退不得,只能全部闷死在这岐山关中。”
“哎,要我说,其实早该撤退,那些百姓不愿意走,我们何必多管闲事?北方城池守军多则十万、少则数千,着实没一个能打的,只怕中州大军再过几日就要抵达岐山大关东部啦。”
“莫要危言耸听,衡虚将军亲率十二万大军驰援朔门,再不济,也足以抵挡半月功夫,能多争取时间,百姓能撤一些,自然是好。”
前往议事厅的路上,一群军中小将聚集议论,虽然意见不同,但终究个个满面愁容,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在这岐山关生活十余年甚至数十年的,谁又愿意承受这兵败之辱、离家之痛。
“你们只怕对我们这位圣使大人还不太了解。”一个年轻将领摇头叹道,“如今岐山以东,赫连以西,仍有三百万余臣民未及撤退,圣使仁厚,岂会放弃他们?”
“不放弃又能如何?强令臣民迁徙?耗费时日不说,只怕还落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声明。要我说,那些蠢贱百姓,死活与我们何干。”一名中年将领冷冷道。
话音才落,他陡觉一道冷厉眸光瞧来,转头看去,却见是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
“瞅什么瞅?”中年将领冷道,“再瞅挖了你眼珠,滚蛋……”
然而一个“蛋”字尚未落下,他只见那老头儿宛如鬼魅,身形飘忽朝他而来。
他心中大惊,真气运转,一掌朝前拍出。
那老头儿轻哼一声,随意挥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中年将领右臂瞬间缩短三寸。
“啊!!!”
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自那中年将领喉咙发出,而后整个人朝后飞起,重重砸在地面,又贴着地面划出三四丈,嘴里只剩下“吭吭”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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