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年生过气之后又冷静下来,他毕竟不是八岁的孩子。

他问张守财,“四叔,你说这大白鹅和癞□□在一起,相配吗?”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哄笑声,彭桂花捂着头骂道,“骗了我家的人,把我头打破了,你想这样就算了?”

张福年踢了踢地上的菜刀,“你想算了我还不肯呢,你侄子是什么狗屎,你也敢开这个口?别说你侄子不成个样子,就算你侄子再好,有个你这样的姑妈,鬼也不敢和你家做亲。你能把弟媳妇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侄媳妇早晚也跑不掉。我告诉你,以后你两个侄子说不到人,就是因为有你这个人姑妈。是你把他们的亲妈卖了,你还气死了我妈,你是个罪人!”

彭桂花心里最不愿意承认,是她一手造成了弟弟家庭的破碎,她立刻尖着声音反驳,“我不是,我不是,你爸才是罪人!”

张福年捡起菜刀,指着彭桂花和张守财,“我今天在这里放一句话,以后,你彭桂花再敢来我家门口骂,我就去打你儿子,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儿子的骨头硬。还有,你们在我家门口骂了这么多天,你要赔我家二百斤粮食,要是不给,我还打你儿子!”

张守财不满意地嚷嚷,“你爸做错了事情,凭啥我们要赔你粮食?”

张福年像看啥子一样看他,“我说了这么多遍,四叔怎么听不懂?我爸被彭桂花弟媳妇骗跑了,我还没问你要人呢!就算我爸有错,难道我爸绑着她弟媳妇跑的?犯错的人跑了,你们无缘无故来欺负一个生病的妇女和几个孩子,如果你们不赔粮食,我就去公社告状,我还要去县里。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把弟媳妇送到支书床上的事儿全县人都晓得了,别说你侄子说不到人,你儿子也要打光棍!”

彭桂花目眦欲裂,“你敢!”

张福年晃了晃菜刀,“我有什么不敢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逼死我们姊妹几个,我还怕个屁。大不了就是个死,我死也要把你儿子张福典拉上!”

说完,张福年对着彭桂花两口子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阳光反射下,竟然有一丝阴森感。

张守财忽然想起张福年刚才说的周春梅托梦之事,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福年一向有些软趴趴的,怎么忽然这么硬气了?

他就说了,让彭桂花不要过来,娘家弟媳妇跑了,难道还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不成。周春梅软弱的跟棉花一样,几个孩子又小,你来寻晦气,时间久了大伙儿都同情这母子几个。但彭桂花不听,现在好了,难道真的惹上了亡灵?

张守财咽了下口水,“福年,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四娘就是生你爸的气,和你们姊妹几个没关系的。”

张福年知道张守财想退缩了,但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让步,现在一让步,说不定他回家回过神来,又反悔了来找麻烦,“四叔,你现在会说漂亮话了。四娘在我家门口骂了这么多天,你不晓得?你既然晓得,为什么不拉她走?我妈病成那个样子,都是族里人,你们不说来帮忙照看照看,还欺负人,有这样的自家人?”

旁边有人劝,“福年,算了,你四娘骂你们,你也把她头砸破了。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你妈不在了,你们姊妹几个要好好过日子。”

正说着呢,族里的掌事人张守金来了。张守玉以前是大队支书,也是族里掌事人。他跑了,为人忠正的张守金接下了掌事人的位置。

张守金表情严肃,“怎么回事?”

张福年挤了挤眼睛,努力流下几滴泪水,“二叔,四娘天天来我家门口骂,难道要我们姊妹几个赔命不成?”

张守玉呵斥张守财,“守玉做的事情,和几个孩子有什么关系?福年爸跑了,妈也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彭桂花捂着头,“二哥,福年要反天了,又是砖头又是菜刀,他要杀人啊!”

张守金性子保守,一向不和女人搭话,现在也忍不住骂彭桂花,“你住口!从头到尾都是你惹的事情,你拿鱼干逗猫,现在怪猫吃鱼?守财,把你屋里的拉回去,再让我听见她在这里骂,就让她滚回彭家去!”

张福年心里冷笑,他今日不发威,张守金也不来说这话。张福年心里清楚,他爸以前混账事干的多,嫉恨他爸的人多得很。以前他觉得张守金时常维护自己姊妹几个,现在想想,彭桂花这件事情还是被张守金利用了。

彭桂花嚣张了这么久,如果张守金能把她打趴下了,他这个族长的位置就能坐稳妥了。

张福年的脑袋又转了起来,张守金想立威,若是能利用他从彭桂花身上刮点油水下来,那就更好了。一来报仇,二来震慑彭桂花夫妇。他妈虽然一直病恹恹的,若是不受气,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张守金发火,彭桂花也不敢再啰嗦。张守金虽然没有张守玉厉害,但他姐夫做官了,他靠山硬。

还没等彭桂花说话,张福年又开口了,“二叔,四娘把我妈气死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彭桂花对着张福年一点不客气,“你妈病的火钳都拿不动,要不是你爸是队长,她早八百年就死了!”

张守金心里道不好,人家妈刚死,你说这种话,这不是要结仇?

果然,张福年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捏了捏手里的菜刀。

张守财对着彭桂花大声说道,“你快住嘴,春梅嫂子多贤惠的人,别胡说八道。”

张福年在人群里扫射了两眼,忽然看到彭桂花十岁的儿子张福典。

他对着张守财道,“四叔,你说的,父债子偿。”

说完,他二话不说冲进人群,一把抓住张福典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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