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年一口气跑回了家,然后插上门,进了屋就开始笑。
张福秀问他,“你做什么了?”
张福年一边笑一边把事情说了,张福秀顿时表情十分诡异。她想笑,又担心弟弟会被老董一家子找麻烦。可想到明天老董家里有个人会被泼一脸,她又忍不住笑了。
姐弟两个一起哈哈笑了半天,张福秀忽然止住了声音,“你胆子也太大了,明天老董肯定又要来骂咱们。”
张福年拍拍手,“谁能肯定是我做的,再说了,她今日说张福永和妹妹闹着玩,还说打两下又无所谓,泼她一脸大粪是轻的。姐你看着吧,她每天早上第一个出门,肯定跑不掉。张福永这么坏,就是因为她从来不好好教儿子。她脸上淋了大粪,肯定会打张福永。哼,我这叫一箭双雕!”
从不说人坏话的张福秀也小声附和,“谁说不是呢,你看她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都心黑的很。”
姐弟两个说了一阵子话就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张福秀仍旧去挑土,她让弟弟在家里看着妹妹,她顺带打猪草。
张福年一边做饭一边偶尔去东屋看看妹妹,心里十分期待今日的热闹。
张福年用家里剩的猪菜先熬了一锅猪食,把猪喂了之后开始会做饭。
早饭张福年做的比较丰盛,熬了一锅稀饭,稀饭里有豆子。
他弄了些面,调了些馅儿,馅儿里头加了鸡蛋,这回的饼不光馅儿好,他还准备用油煎着吃。
煎过了饼的油锅炒了两个菜,一盘子腌菜炒鸡蛋,一盘子炒大白菜。
张福秀在菜园里干了一会儿活,回来的有些晚,一进门正好赶上吃饭。
张福年已经把妹妹收拾好了,考虑到她的腰需要多休息,张福年让妹妹斜躺在床上,他一边喂她喝粥,一边让她自己拿着饼子吃。
张福年煎饼的时候没有放太多油,保证饼的两面金黄焦脆,但看起来不是油汪汪的那种感觉。
张福芝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顿时也忘了腰上的痛,连刚才吃药都干脆利索,一声没哭。
兄妹两个正在屋里吃,张福秀进来了,她摸了摸妹妹的脸,“福芝醒了?”
张福芝立刻把饼塞进姐姐口中,张福秀虽然心疼这油和鸡蛋,但妹妹病了,不能亏着她,“你吃,姐去盛稀饭吃。”
张福年对她说道,“姐,妹妹醒了,我就让她先吃了。姐你别心疼油,过一阵子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肯定能考全乡第一,到时候我买几斤油回来好过年。”
张福秀笑道,“快别吹牛了,让人听见了笑话。”
她见妹妹不哭不闹,心放了下来,自己去厨房盛了碗粥,也吃了一块饼。
姊妹三个一边吃饭一边说笑,忽然,外面传来咣一声响,听起来是有人用棒槌敲脸盆的声音。
声音落下后,传来了老董的叫骂,她早上一出门被淋了一头粪水,烧了两锅水才洗干净,现在满心愤懑,除了怒骂,不能消除她的愤怒!
她嫁到张湾十几年,骂遍了全村,上到族里长辈和公婆,下到三岁小孩,没有人敢惹她。今天,居然有人这样侮辱她,她岂能善罢甘休!
她敲一声骂一声,声音尖锐,传遍了半条湾。
许多人都竖着耳朵听,等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都暗地里高兴。
呸,你也有今天,让你跋扈,让你不讲理!
等到了张福年家门口时,老董故意停留了片刻,骂的声音更大了,内容不堪入耳。
她怀疑是张福年个小砍头的干的,但她没证据!
昨天刚和这几个小短命鬼闹了一场,家里损失了不少,要是再闹,怕张守金又要扣她家的粮。
她也没指名道姓骂,张福年全当她放屁。
等吃饱了之后,张福年摸了摸肚子,起身准备往外去。
张福秀连忙拉住他,“福年,你别和她对嘴。”
张福年嗯了一声,“让她骂呗,我就去闻闻她身上臭不臭。”
张福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千万别让她晓得了,不然要和我们拼命。”
张福年笑眯眯地出去了,斜坐在大门槛上,“二娘啊,您吃早饭了没?”
老董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我吃他娘的**,****。”
张福年仍旧笑眯眯的,“二娘,你家里有没有鸡蛋啊,我妹妹早上问我要鸡蛋吃,我家里没有了。你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借我十个鸡蛋啊。”
老董立刻瞪圆了眼睛,“一个丫头,吃什么鸡蛋,有糠吃就可以了!”
张福年收起了笑容,“二娘这话不对,你家里丫头爱吃糠,我妹妹精贵着呢。不光是鸡蛋的事儿,我还要和二娘商议,我妹妹受了伤不能动,我要在家里看着我妹妹。我家里早上没人打猪草了,我上午的两个工分也没了,二娘说怎么办吧。”
老董撇撇嘴,“你把她放家就是了,多大个事儿。”
还没等张福年说话,张守金来了,他问老董,“董梅花,你一大早又发什么疯?”
老董立刻道,“守金,我正好要找你呢。”
她三言两语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
张守金的脸也扭曲了一下,然后安慰她道,“估计是谁家娃儿闹着玩的,多大个事儿,你平日挑粪水不也经常沾到身上去。”
老董瞪着眼睛要吵架,张福年接口了,“二娘,不都是闹着玩的,昨儿福永把我妹妹腰都要砸断了,你不也说闹着玩的。”
老董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福永那是真闹着玩的!”
张守金听到她说这样不讲理的混账话就想生气,“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福芝要养一个月,福年一天两个工分你们家来出。还有,你家里要是有鸡蛋什么好吃的,也送一点过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