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买回来,暖床生子用的。

跟这些收钱卖笑的姑娘有何区别。

雪月恰回过头,见柔儿还愣站在身后,伸手朝她示意,说:“这儿有我们姊妹,你一边候着去吧。”

柔儿抿唇睨了睨赵晋,见他正跟友人说笑,不知谈到什么话题,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她垂垂眼,只得退开。有个侍女抱了软垫给她,她就远远坐在赵晋席位后面。

酒过三巡,郭子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抬眼朝香凝挑挑眉。香凝会意,按捺住心底不尽的委屈,斟了杯酒,敬到赵晋面前,“赵爷,香凝不懂事,前些日子没伺候好您。这杯酒,香凝敬您,您饮了此杯,将过去香凝不好的地方,都忘了吧,行吗?”

赵晋斜倚在座上,不置可否的笑笑。香凝直身跪在他脚边,仰起美艳的小脸,楚楚可怜地道:“以后香凝尽心服侍,再不敢给赵爷添烦,赵爷您,别不理香凝了,好不好?赵爷,您当可怜香凝,说个话吧?”

香凝如今在明月楼身价最高,多少人眼热,想一亲芳泽,只苦没这个机会。此刻那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小女人,又委屈又可怜的跪在地上哀求,座上几个男人心都软化了,忍不住替她说话,“赵哥,姑娘家面皮儿薄,您怜惜怜惜,别这么着。”

郭子胜不忍道:“赵哥,您要是不接这酒,叫香凝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以后她在这明月楼,岂不成了笑话?”他这句话完完全全说到了香凝心坎里,美人抿唇含泪,心酸得差点哭出来。

只是她永远记得,赵晋说最厌烦人哭哭啼啼,她不敢落泪,只能强忍着。

赵晋笑叹:“你们一个个的,把我当什么人了?”他从香凝手里接过酒,另一手拖着香凝臂膀,把她扯到自己腿上,捏住了下巴,叫她仰起脸,把她敬过来的那杯酒一点点喂进她唇间,“香凝知情知趣,我岂不怜惜?年节事忙,没功夫过来,今儿这不来了吗?你这傻孩子,以为我故意冷你?”

香凝别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落下的眼泪。抹了一把眼睛,才敢再转过来,偎在他身上,苦涩地道:“是,香凝知道,知道赵爷不会不要香凝的……”

赵晋肯揭过不快,在座无不欢喜。片刻唤歌女唱起小曲儿,香凝雪月一个奏琴,一个舞蹈,赵晋这才回头,瞟了眼角落里眼眸低垂的姑娘,朝她招招手,说:“过来。”

柔儿沉默一息,站起身朝他挪过去。

赵晋搂住她腰,指着席上的酒菜道:“你也吃一点儿,明月楼做菜的厨子原是宫里头出来的御厨,南北菜色都能拾掇。”

柔儿不想吃,虽温声应了,提起银箸却只是搅着空碟。

赵晋的手从她腰后朝上滑,柔儿惊恐地去望其他人,怕自己的窘态被瞧去。座上都瞧歌舞呢,每个人的视线都被香凝跟雪月吸引。好在没人注意她。

赵晋低声道:“我瞧你丰润多了,养得不赖……”

柔儿按住他的手,垂了垂眼睛,然后开口,“爷,我想回去了。”

赵晋手缓缓松开,支颐侧过脸打量她,“怎么了,歌舞不好看?”

柔儿声音发涩,道:“爷有人伺候,我在这里,也是多余。况且……我再低贱,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良家女子,不会上青楼来。”

赵晋自打迎她进城,一直觉得她怯弱绵软,说话都不敢大声,更不敢跟他使性子。未料今儿她一反常态,倒硬气起来了。

赵晋冷笑:“良家女子,收了一千两,就能随便陪谁上榻,比之这些个伎子,高贵在哪儿?”

一句话戳得柔儿心口剧痛。

当初为了家里活命,拿了钱坐轿子进城,都不知买她的男人是圆是扁,他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她走了这步,又当又立只觉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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