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宫里四处都点上了灯,不至于摸瞎乱走。

饶是如此,能见度也不高,保不齐有人做点什么坏事,不细看真看不出来。

江舟钰一个大臣之子,夜里逗留在宫中没人说闲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默许了,所以也特地派了个小太监跟在他后面,为他指路。

现下两位主子有话说,小太监便落在后面几步远。

他本来想拉着采荷一起,可采荷压根不理会他,就跟在琴丫头旁边,寸步不离。

江舟钰也不在乎采荷在一旁听,直接像老熟人一样聊了起来:“公主殿下上次是猜中我在姐姐那,所以才借口不来,这次怎么又来了?”

琴丫头本不想同他说话,但有些话憋心里又不痛快。

于是出言讥讽:“什么原因江公子难道不清楚?您这手都伸到我殿里来了。”

“……”江舟钰不明所以愣了片刻,摇头道:“我确实不清楚,不如公主殿下同我细说一番,看我知不知道?”

“你清楚也罢不清楚也罢,这次不过是因为贵妃娘娘热情邀请,我盛情难却才会过来,你在过不在并不会影响我来与不来。”

主要是她没东西再送,不然这宫里谁来叫她,她都懒得去。

“公主殿下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不过殿下放心,总有一天您会因为我而动摇想法。”

江舟钰轻笑,低沉的笑声在冬夜里尤为刺耳,他自己却不自知,只见他伸出舌尖轻舔了嘴角。

他目光待定格在琴丫头身上,像是猎物上钩的捕食者。

琴丫头听完却差点气到反胃。

她真搞不明白玄惠帝和太后在玩什么把戏,非要弄一个脑子拧不清熊孩子来隔应她。

没有回应江舟钰这番做作的言论,她带着采荷径直往福宁宫走去,生怕走的慢些就被身后的饿狼吞食殆尽。

江舟钰没得到回应也不着急,他停下脚步,伫立在原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眼里胜券在握。

或许他自认为刚才的那番话能在琴丫头心里荡起不小的涟漪。

回到福宁宫偏殿,琴丫头不管不顾,拎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采荷关好门,看见这画面急得在旁边直跳脚:“小姐您慢点别呛着,这茶都凉了,您再急也得等奴婢换壶热茶吧。”

“忍不了!”

琴丫头放下茶壶摆摆手,喘了口气看着采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采荷,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我是香饽饽吗?苍蝇找粪坑也不像他这么上赶着的呀!”

“小姐您怎么那自己跟粪坑比”采荷嗔怪道。

琴丫头有口难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采荷的额头,看着她无辜的捂着脑门问道:“那个菜农有回音了吗?”

“还没有呢,奴婢明日再去看看?”

“嗯,明天去问问,若是还没消息就别管他了,八成也被收买了。”

“是。”采荷说完一把抢过茶壶抱在怀里,生怕琴丫头又一个冲动,把自己当水牛。

此时玄惠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突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落在桌子前,抱拳跪立着。

这黑衣人正是当初琴丫头上交虎符后,玄惠帝利用虎符召出来的一批暗卫军。

他将暗卫军重新整治一番为己所用,更多的则是让他们监视和打探消息。

自从琴丫头进宫,他就派人盯紧城门,目的就是不让余府的人给余琼送信。

以他对余琼的了解,知道他将琴丫头接进宫哪怕是抗旨他都会赶回来。

当然除了余府的护卫,玄惠帝将丞相府黄府也一并监视着,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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