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别院不似官宦人家的府邸那般古板,前院花团锦簇,移栽了不少稀有的花木,一股馥郁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周身都是自然的香气。

后院则大不相同,葱郁的树枝交错在一起,绿茵茵地一片,遮了好些光影,曲折的小径沿着流水通向幽静的长亭,长亭的石桌上摆着好几坛上好的美酒,是文人骚客吟诗作对的佳配。

陈沅知仰着脸感慨道:“这日子定是潇洒极了。”

定安点了点她的脑袋:“别想了,就你那点银钱,买不起的。”

她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辩驳,最后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们去别处瞧瞧吧。”

定安来过几回,对平宁郡主的别院也较为熟悉,她领着陈沅知四下闲逛,这一逛便遇见了那日在杏芳斋起争执的薛凝婉。

薛凝婉眼尖,一瞧是迎面走来的陈沅知,便记起杏琼斋买酥酪的屈辱。她扬了扬下巴,刻意快走了几步,直至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定安不知薛凝婉的事,二人之间也素未谋面,她有些摸不透来人的用意,给陈沅知递了个眼神道:“你们认识?”

陈沅知抬眸瞧了一眼薛凝婉,她也想过会在闲风宴遇见她,却未曾想如此之快。瞧她来者不善的模样,显然是连着两日都未消气。

“是薛太傅的千金,先前见过一面,也谈不上认识。”

定安点了点头,既无多大交情,见了面微微颔首也算是打过照面了,她脸色尚好,面带笑意地说道:“那我们走吧。”

薛凝婉见她们忘左一步走,也随着她们的脚步挡在她们面前:“那日兴琼斋若不是瞧在李大人的面上,我断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姐妹三人。”

不仅是个记仇的,还是个喜欢牵连旁人的。

听着她不善的语气,定安率先皱了眉头:“你这是何意?”

“无旁的意思。”她拨弄着自己新染的蔻丹,身子向前仰,凑在陈沅知耳旁,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我都会讨回来的。”

说完便由身侧的侍婢扶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才听见“李大人”三字时,陈沅知就已逐渐敛起笑意,待她走后,面上更是无甚表情。

其实,就冲着薛凝婉在兴琼斋瞧李缜的眼神,便可猜出她的心思。

唯有在意中人面前,才会端出一副得体的举止来。

定安发现她的神色不佳,又回想起薛凝婉说的话,便张口问道:“你同她有何过节?李大人又是谁?”

陈沅知也并不打算瞒着她,将那日杏琼斋的事一一说来。

定安最是见不惯欺负人的把戏,听完薛凝婉的事,心里愈发不痛快:“方才就不该放她走。”

陈沅知笑出了声,环着她的手打趣道:“你要如何?难不成还将人扣下?”

薛太傅可不是个好得罪的人。

定安思忖了片刻,愤愤地嘀咕了声:“那也不能任由她欺了你去。”

“这不是有李大人出手相助...”

这话几乎脱口而出,她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愉悦,随后即刻止住了话题。

定安虽疑惑,却也没有接着往下问,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时辰再晚些,院内的宾客愈发多了,耳畔笙歌渐起,是有乐人拨弄音律,闲风宴的氛围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

“银荔,二位姑娘还在做什么?”

陈沅知才同一位熟人寒暄完,眼瞧着往来之人愈加多了,生怕她们二人惹事,这才开口问了句。

银荔从她身后探了探头,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二位姑娘都在醉香亭同人攀谈呢。姑娘可要过去瞧瞧。”

出府前,老夫人才差屋里的嬷嬷过来叮嘱,说是府里的二位姑娘到底不及她稳重,要她稍稍提点着些。

眼下正瞧离得近,她过去瞧瞧也无妨。

“定安,你先四下逛逛,我且过去瞧一眼,一会儿再来寻你。”

定安原想跟着,奈何有认出她公主的身份的,皆缠着她,眼巴巴地上前寒暄。她分身乏术,只好点头应下。

醉香亭临着一池荷花,好些高门女眷围簇在一块,红飞翠舞,一片大好风光。

她们见陈沅知款步走来,先是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而后听闻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又立马笑脸相

迎起来,拉着她说了好些话。

凡是上前寒暄的,陈沅知皆大方得体地回了几句。

方才离得远了,又有红木柱子遮挡,尚未瞧清凉亭上的一群人,直至走到陈容知跟前,她才发现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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