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有时觉得他真的不能小看这后院的女子。

都说女子无用。

可这府中女子做戏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叫他自愧弗如。

傅昀厌恶地看向庄宜穗。

事到如今,锦和苑大乱庄宜穗竟还能装出一副世事不知的模样。

傅昀握紧手心,不与她废话直接道:

“解药!”

庄宜穗刚被喂了药,心神剧痛,意识渐渐迷糊,可她就算再蠢,从傅昀这番举动也猜得到,他来这一趟可不是什么为了送她一程。

她倒在床上拧起眉一头雾水,她牵起嘴角似嘲似讽:

“怎么?一杯毒酒不够那贱人还要给我安什么罪名!”

下一刻她被迫仰起脖颈,疼得眉心皆蹙在一起。

傅昀掐着她的脖颈眼中戾色骇人:

“你别逼我!”

庄宜穗颓废地张了张嘴却无力挣扎她泪珠子拼命地往下掉。

她逼他?

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在逼着谁?

如今她将死他说要给她体面,却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带人闯进来,叫她的狼狈被旁人一览无余。

他多么狠心!

不知详情可她也知晓,能让傅昀如此失态,不过锦和苑那贱人出了事罢了。

解药?

她咬牙,挣了挣傅昀的大掌,没有挣脱,她挤出声,磕磕绊绊:

“咳咳、咳老天有眼,活该她陪着、我一起死”

庄宜穗恨恨地看向傅昀,殷红血迹从她嘴角留下,她意识迷糊,却依旧一字一句朝外挤:

“我、可没有解药”

若周韫当真中了毒,别说她没有所谓的解药,就是有,她又怎会拿出来?

“呵、哈哈真好真、好”

她笑得疯狂,磕磕绊绊,血迹和泪珠混合滴落在傅昀手背上。

傅昀嫌恶地松开手,看着庄宜穗疯狂的模样,一字一句薄凉斥道:

“毒妇!”

庄宜穗瘫在床榻上,笑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眸子,死死盯着傅昀。

毒妇

但凡和周韫作对的人,皆被他送了一句“毒妇”。

如她,如洛秋时。

可这府中真正的毒妇,他真的知道是谁吗?

庄宜穗死不瞑目,可她嘴角却诡异地勾起。

她临死前,最后一个的念头不过是他心瞎眼瞎!还想要这后院安宁?

做梦!

张崇这时才跟着进来,倏地对上庄宜穗死不瞑目的双眼,突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磕绊地说:“王爷,这”

张崇觑了眼庄宜穗,有些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傅昀却满眼厌恶,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世间临死却不能阖眼的人岂是庄宜穗一人?

他擦了擦手指,扔了帕子,冰冷地说:

“王妃欲害皇嗣,心思歹毒,事迹暴露,羞愧自残而亡!”

张崇骇得垂下头。

王爷这一句话,明显是连王妃死后的尊容都不想给了。

一句心思歹毒,纵使王妃身死,也要背在身上。

若日后王爷得大位,史书记载元后,也不过一句歹毒二字罢了。

说罢,傅昀闭了闭眼睛,心中那抹怒意才稍稍平息,他冷眸看向张崇:

“解药呢?”

张崇忙捧着一玉瓶呈上:“在内室的柜子中找到的。”

听言,傅昀眸中的厌恶越深一层,他拿过药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张崇稍顿,回头看了眼王妃的尸体,最终还是蹲下来,替她阖上了双目。

这人死啊,就得闭眼。

不管生前多少遗憾事,这一死,皆一了百了。

傅昀拿着解药,回到了锦和苑,递给邱太医,邱太医忙点头:

“正是此药!”

傅昀顿时松了口气,拧眉:

“既如此,还不给侧妃服下?”

时秋不敢耽搁分毫,忙兑了热水,将药给周韫服下。

吃了药,可周韫依然毫无动静。

傅昀沉眉:“侧妃怎么还没有醒?”

邱太医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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