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愣住了,沈之恒也愣住了,诧异地盯着枝枝,这姑娘衣着举止都是不凡,怎么会是丫鬟?

林氏伸手敲了谢翼一下,不满道:“怎么说话呢,你把枝枝当丫鬟?”

她说着对沈之恒一笑,介绍道:“这是阿翼他妹妹,枝枝。”

“原来是谢姑娘。”沈之恒点头致意,同时在内心也松了口气,是妹妹便好。

她差点以为……是什么未婚妻。

枝枝出去倒茶,林氏坐下来和沈之恒寒暄,林氏一听沈之恒还是夫子的“儿子”,心中更是欢愉了,当即便对儿子叮嘱要多向沈公子学习。

谢翼在旁冷嗤一声:“……他倒是有那个本事。”

沈之恒面色僵了僵,很快恢复如常,又和林氏继续闲话起来,看见林氏带回来的大包小裹,问道:“伯母这是从街上采买回来?”

林氏一笑:“是啊,我和枝枝初初迁过来,家里很多东西要添置,今日便上集市采买了一通。”

沈之恒听着眼睛一亮,起了兴致,“伯母早说,这事应该找我才是,我自小便在东吴县长大,对这县上的集市和各个铺子都可熟悉了,若是我带着伯母,保准买到最合算的东西。”

她说着就看到了林氏在成衣铺子里给枝枝挑的那几块料子,道:“我若猜的没错,伯母这些衣料,是在城东柳花巷那家铺子买的吧?”

林氏微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那是自然,我对成衣铺子可是最熟悉的了。”沈之恒说起来侃侃而谈:“其实这家铺子不算太好,伯母下次可以去城南的翠衣阁或者是朱雀街的玉绣坊,那里的衣料才是当下最时兴的。”

谢翼神色怪异地看了沈之恒一眼,难怪他老觉得这人不太对劲,看来贺闻天有句话说的没错,这小子果真是个小白脸,对女人的东西研究得那么透彻。

他甚至坐的远了些,生怕被这小白脸沾染上什么糟污的东西。

沈之恒叶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得多了些,似乎有些暴露身份。

林氏却没有想那么多,在心里活动着心思,她本就想在盘下那家成衣铺子之前,对县上的其他铺子做个调查,如今这沈公子这么熟悉,林氏难免就想麻烦她帮忙。

“沈公子,你说的这些店铺,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熟悉,若是不麻烦的话,可否……”

“不麻烦不麻烦!”林氏话未说完沈之恒就忍不住接下了茬,她想接近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呢,“伯母若是有空,我明日便可带伯母去。”

*

第二日林氏就跟沈之恒出门了,谢翼的旬休就这两日,已经陪母亲出门了一天,这次怎么也不想去了,更何况还有那个他讨厌的小白脸在,于是林氏就只带上了枝枝。

县里最好的成衣铺子便是城南的翠衣阁,也是沈之恒最光顾的铺子,她去的时候还有点惶恐,生怕自己女扮男装的样子会被老板娘认出来。

不过幸好去的时候人多,老板娘正忙着,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来。

“这家店最特别的啊,就是店里的绣娘,”沈之恒一边带她们逛一边介绍着,“这些绣娘都是从京城归乡的老绣娘,手艺娴熟不说,品位还极好,都是以前在京城给贵人做过衣裳的,绣活不俗。”

沈之恒说着拿起一块鎏金锦缎,“这块浮光锦可是当今最时兴的料子了,据说是京城的王妃娘娘们喜欢的,穿在身上有如波光粼粼的湖面,可漂亮了。”

林氏和枝枝看着这店里的稀奇玩意儿可不少,听说都是从京城引进而来的,便也大概明白了这间铺子的招牌特色所在。

随后沈之恒又带着二人去了玉绣坊,这间铺子倒没有翠衣楼那么多猎奇的了,但花样也着实不少,且最重要的是,这家店开在县里最繁华的朱雀街上,客流不是一般的大。

如此看下来,林氏和枝枝很快明白了那家老成衣铺子输在了哪里,既没有新鲜繁复的花样,又不是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垂危衰败是迟早的事。

林氏和枝枝逛了一圈心里也算有底了,正要打算回去的时候,沈之恒却坚持要送一块妆花缎给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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