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摊摊手,抿唇笑得恬静:“好哦。”
说完,她指了指身后,“那就让你哥跟你说了哦。”
付羽然总觉得又被什么东西哽住,胸口起伏片刻,这才注意到梁枝身后站着的秦瞿。
仿佛找到了靠山,她面色一喜,忙指着梁枝,开始向秦瞿撒娇:“哥!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秦瞿此时本就心烦意乱,又听见付羽然聒噪地吵嚷,眼中不悦几乎要满到溢出来。
他冷冷扫过去一眼,“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付羽然原本欣喜的神情戛然而止。
虽然她很想再跟秦瞿闹上两句,却碍于秦瞿的眼神,只好不甘心地撇着嘴,意思意思捡起了两本书,乖乖放好。
梁枝全程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甚至笑眯眯地让佣人给她端上了一碗茶。
“太太,您需要休息一下吗?”
佣人把茶杯递给她,顺势问道。
梁枝轻轻摇头:“不必了,我在这儿看着。”
顿了顿,她又道:“我们离婚了,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太太了——”
正拖拖拉拉整理书本的付羽然一听,惊讶地转身:“你们真离了?”
秦瞿“嗯”了一声。
“那你还帮着她说话!”付羽然一听,又把手里的书撂下了,“凭什么啊,她既然要滚蛋了,我干嘛还要受这委屈。”
“以后叫我梁小姐就可以……稍等一下。”
梁枝慢条斯理同佣人叮嘱完,眸光微微流转,落到了付羽然身上:“什么叫我滚蛋?”
“离都离婚了还在这里待着,你要不要脸啊!”付羽然面对梁枝时,声音底气便足了,“还想驱使佣人?!”
“付羽然!”
秦瞿声音整肃下来,板着脸中止她要说的话,“这个房子现在是她的。”
“……啊?”
付羽然顿时僵硬在原地:“哥,你说什么……”
“房子属于她,我没有决定权。”秦瞿语气不好,“收拾好了就早点离开。”
“听清楚了吗?”梁枝放下茶杯,诚恳地建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能赶快收拾好东西,离开我的房子。”
“否则……”她舒服地靠着沙发,一字一句地道,“需要我像你对待我那样说你两句么?”
“比如,要不要脸啊?”
声音不大不小,明明是句狠话,却被说得温柔却清晰。
回响在客厅里,仿佛狠狠甩了付羽然几个巴掌,一下将她的底气打落。
明明梁枝还是那副安静得要命的模样,却平白让付羽然心里刺得慌。
有秦瞿盯着,她不敢造次,佣人也被梁枝叫过去,再无人帮她。
所有人的眼神都往她这处落,而她只能蹲下去,默默地收拾着被她扔了满地的书本。
-
等付羽然收拾好了,梁枝便上楼回房,继续休息。
不曾想一觉睡到了深夜时分。
起身去关好窗帘,她不想下去吃饭,于是吩咐佣人帮她把饭菜端上来。
趁着这个时间,她简单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就算是只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裙也不会觉得冷。
刚换好衣服,她便听见敲门声,匆忙应一声后,索性赤着脚过去开门。
却在开门时,撞进了秦瞿深邃的眼神中。
在看清梁枝穿的是什么后,他呼吸微滞,“怎么光着脚?”
“房间里又不冷。”
外面空调关了,和里面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有冷空气向房间里侵袭,梁枝瑟缩了一下,后退一步。
秦瞿见状,脱下外面那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穿那么薄小心着凉。”
他今天穿得随意,这么一脱便只剩一件衬衫。还特意敞开了领口,隐约露出深深的锁骨。
配上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不经意便带了欲.望。
梁枝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摇摇头,“您关了门,就不冷了。”
秦瞿一噎。
今天一整天,他终于见识到了,梁枝说话也是会有噎人那一面的。
温温和和,不带任何冲突的感觉,只是陈述事实,却也让人无力反驳。
“……”
“今天出来得匆忙,没带钥匙,客房也被收拾出来的东西占了,找不到地方睡,”秦瞿抿抿唇,解释道,“所以我今晚,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再和你一起睡一晚?”
说着,他仿佛不经意般把领口又扯松几分。
“……”
梁枝很想把手里的衣服给他穿回去:“没有床了吗?”
“嗯,没有了。”秦瞿点头,忽地俯身。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
梁枝猛地一惊,想要向后退一步,却又感受到肩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秦瞿捏着她的肩带,向上提了提。
“要掉了。”他带着三分微妙的笑意道,“还是这么不小心。”
尾音缱绻,语意隐晦,暗示性极强。
贴近女人耳垂,他沉声低笑:“所以,愿意让我在这里凑合一晚吗?”
他很清楚梁枝的敏感点在哪里,只消随意撩拨,便能使空气里的暧昧再一次升温。
“……”
不过须臾,梁枝摇了摇头,把衣服塞回他怀里。
她冷静地微低着头,睫毛轻颤:“秦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需要满足您的欲望的义务。”
拒绝得不留余地。
“客房的床睡不了,您难道不可以睡沙发吗?沙发够大。”她想了想,软声补充道,“要是您觉得冷,也可以让佣人给您多盖两床被子。”
“或者……”说到这里,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您先回您那边去,我待会儿给您叫个开锁师傅过去?”
女人话说得十分委婉,和平时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差别。
可秦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中已然平静到冷透的情感。
那双清澈漂亮的眼里,再没有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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