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磊的话有些漫不经心,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陶宽爷爷有些不舒服了,在陶宽爷爷看来就是不爱惜东西,尤其是茶子山的茶子树,又不用你去浇,又不用你去种,到了霜降就有的收,多好的东西,再不爱惜就不对了。南方的农村山上没有其他的经济,除了茶子树还是茶子树。茶油也是当地的唯一油料作物,作为主要的油料,茶子树就显得有些贵重。陶宽爷爷自己年轻时候家里没有太多的茶子树,要想吃口纯真的茶油也还得去别人山上去捡。那时候的捡茶子也称得上是真正的捡茶子,没有主人的同意,茶子山也未必能让你靠近,更别说现在去人家山上去摘了,也真正称得上是善管田地恶关山。到了解放来,陶宽爷爷娶了自己的女人,也才有了生产队里的茶子山。再也没有了那种被人赶得远远的那种心酸的滋味。而所有的这些,陶磊都没有经历过,从他们一出生就看到自己的满山遍野的茶子树都是生产队里的茶子树,至于分到个人也只是今年的事,且不说崽卖爷田,砍些茶子树回家烧锅,陶宽爷爷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也不能完全责怪陶磊,毕竟陶磊没有经过那样的日子。不是还一句话说吗?“千年土地八百主”,谁能敢保证官岭排的茶子山就姓陶了,既然这样又何必如此得看重那几株茶子树了,茶子树和陶磊比起来,自陶磊然是陶磊更亲些,陶磊以后还会帮着自己扫墓,茶子树能吗?陶宽爷爷想通了,说也说了,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先放起来再说吧。陶宽爷爷无奈得对着陶磊说:把茶子树给搬到杂物间去吧,总不能放在这里等着生产队长来看吧,那样,自己的脸上不好过,生产队长的脸上也不好过。陶磊听着爷爷的话,知道爷爷也消气了,对着爷爷笑笑,便往杂物间搬茶子树了。陶宽此时也把茶子树给搬到杂物间里去,便出去玩了,或者说等陶宽妈做好了饭,回家吃饭就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管是有人看到还是有人举报了,就在当天下午,就有人来到陶家,问陶宽去了哪里?来的人倒是客气,也不算生产队里的什么管理人员,只不过是生产队长信任的人,看着这样的人来,陶宽爷爷倒是觉得挺有把握的,不管是来找事的,还是来找事干的人,陶宽爷爷很是热情得招待。陶宽爷爷自己早已不再吸烟,但吸烟的东西依旧还在,反正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事,有个人来陪着聊天,陶宽爷爷还是愿意接待的。从家里添置了热水壶,不管是什么人来,一碗热茶还是要的。陶宽爷爷把陶磊给叫了出来,让陶磊去给来的客人泡茶。茶是今年的新茶,虽不是明前茶,但茶香却很不错。既然有了茶就得坐到桌子上来喝,而不可能蹲着或者是站着就把茶水喝了。陶宽爷爷也邀请来的人,坐到桌子上来。陶宽爷爷先是把客人让到上首位去坐,客人也懂得礼数,都是银井湾的,况且还是本生产队里的,都知道陶家的上上首位除了陶宽爷爷自己,就没有其他的人敢坐,即使是陶宽再怎么得客气,来的人依旧坐在下首位,并把陶宽爷爷给让到上首位上去坐。陶宽爷爷没有坐上去,而是挨着来的人坐着,这样显得很亲切。也好说话,用不着太大的声音彼此就能听见。陶磊给来人倒了茶水,也给自己爷爷倒了一碗茶水,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去。来的人喝了口茶水,对着陶宽爷爷说:这茶不错,真香!陶宽爷爷听着这话,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对着来人说:这是林家送过来的,我也不太喝茶,几乎都是喝白开水,所以这茶叶也真经得泡。来人这才理会到,陶宽爷爷是有着诚意的,只不过不屑于开口求自己或者是那种深沉等着别人开口,有些时候彼此的斗气只是在口上,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既然是生产队信任的人,想必得有一定的修为,二人都不开口就说明二人都还没有做好打算罢了。喝了口口茶,陶宽爷爷便把长烟杆递给了来人,陶宽爷爷自己有些日子没有吸烟,长烟杆也就没有原来的那种溜滑的感觉,唯一能说明问题的只不过是烟杆一直很顺畅得通着,这样吸起烟来就舒服很多。吸烟的人都有一个普遍的认识,那就吸烟是吸火,容易导致上火,烟杆的长度就决定着上火的程度,烟杆越长,能上火的可能性就越小,再说吸着长烟杆更有气势,是一份修养或者是一个地位,试想下。平时做事都来不及的人会去用长烟杆吸烟吗?在银井湾能用长烟杆吸烟的不多,陶宽爷爷的烟杆的长度不说是最长的,但至少可以说的最长之一。递给别人的烟杆,都会把烟丝填满,陶宽爷爷这个做得很好,不管是家里来拿散活的还是有求于己的,陶宽爷爷都不会怠慢别人,倒茶递烟,烟丝也是填满的。来的人看着陶宽爷爷递过来的烟杆,便站了起来,接过烟杆,便想去找个东西引火,陶宽爷爷看着对房间里的陶磊说:磊,你去把厨房里的火桶拎来。有了陶宽爷爷的叫唤,陶磊很快到厨房里拎来火桶,放到来的人跟前,笑笑便离开了厅堂去了自己的房间,任由陶宽爷爷和来的人聊。有了火桶,来的人吸着陶宽爷爷给他填的烟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大概是陶宽的客气,或者是烟丝的香味,更有是二者兼而有之,来的人脸上些许的笑容让陶宽爷爷觉得陶磊没有太大的事,也许吸完烟就回去和生产队长说了。陶宽爷爷看着来的人把烟屎吹了,也就把烟荷包递了过去,来的人没有做太多的客气,自己顺手填满烟丝,沉浸在烟的香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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