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氏母女走后,裴颜让人给崔朗去了封书信。
崔小世子素来哪儿有热闹往哪儿钻,这端午竞渡又是一年一度难得的盛况,自然少不了崔小世子的身影。
崔朗收到信的时候,正巧同沈谢在一处。
两人就郑刺史的事谈说了半天。
听沈谢的意思,他是有意将郑易也给调回长安。
他想了想道:“那您准备把郑易放去哪儿?”
沈谢手里正端着一杯香茶,腾腾的热气将郎君好看的眉眼似隐藏在一片雾霭朦胧中。
沈谢呷了口茶,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不假思索道:“太府寺。”
崔朗一愣,太府寺卿年岁已高,听闻似有菟裘归计的意思,如此太府寺卿的位置就给空出来了。
虽同是从三品,可郑易早就想回长安,只是迟迟没有机会。
崔朗摇着小扇道:“可是您确定他能为您所用吗?”
沈谢笑道:“他没有其他选择。”
崔朗一噎,一时竟无法反驳。
郑易之所以想着法儿的让郑挽霜去勾引眼前的郎君,无非就是想替自己铺条后路。
只是这人太过贪心,鱼想抓着熊掌也想抓着,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打从他动摇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曹国公素来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让他知晓郑易在吴州城的此番作为,怕是这位刺史连回京的命都要没了。
事情说完崔朗心思便不在了这上头,整颗心都飘到了明日端午竞渡上。
他阿耶自打他回来后,就将他管束的愈发严苛,似要立志拔了他那身纨绔劲儿不可。
他便想着将沈谢说动,原本好说歹说,对面的郎君连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不想,裴颜的信却是来的及时。
崔朗故意道:“是阿颜的信。”
他偷偷在信后朝沈谢瞥了眼,就见郎君端着茶瓯的手顿了一下。
他将信有意展开,信手放在了身侧的小几上,而后借口要去茅房离开了会儿。
哪里知道再回来时,沈谢已经离去。
崔朗:“......”
他不死心的同在屋内伺候的婢女问:“殿下走时可有留什么话?”
婢女点点头道:“殿下适才临走时说让您明日去王府寻他。”
方才还蔫了的崔小世子顿时又神采奕奕,殿下这是妥协了。
他看着手下字迹狂放的书信,倏然将并拢的小扇在翘起的唇上轻轻敲了敲。
阿颜许是还不知道,她这两个字可比他在殿下跟前说一大通话要管用的多。
......
端午正日,江边满是人群,放眼望去,几乎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都聚拢在了此处。
为方便观看,还有世家贵族早早搭起了彩楼,百姓便在稍逊些的位置搭建了席棚,绵延两岸,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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