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说:“那第三组人呢?”
“第三组人只能交双倍筹码进门了。”余深说,“这没办法,为了保全大局总要有所牺牲。这也是我说需要高涵的原因。没有高涵,这个闭合消除链就无法实现。”
余深这话说得十分冷酷,看到他这个样子,尤三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直到刚才,他还有些埋怨余深这么顾着高涵,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余深其实——根本不在乎高涵如何。
他之所以大费周折地劝说原本和他对立的高涵,不过是在周详观察了全场之后,以最理性的思维得到了最佳方案而已。
尤三想起来,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余深并不急着进行游戏,而是在观察和监视全场的每一个人,从他们中筛选出重点对象,以他们的微表情和动作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进行预判。
这么看来,不止是高涵,他尤三、岑浩东、甚至是旧校区的每一个学生,场内的每一个可利用的元素,这些对余深来说,恐怕都只是运筹帷幄之际所能用上的棋子罢了。
——一个个能让游戏达到最善结果的棋子。
想到这儿,尤三突然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虽然到目前为止,余深给人的感觉都十分可靠值得信赖,但他这种因了无牵挂才带来的绝对理性,也让尤三有着隐隐的不安。
余深似乎只凭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做事,并不受任何外力的束缚。
而信念这些东西虚无缥缈,谁知道它们会不会有崩塌的一天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岑浩东为人木纳,没尤三那么多想法,“高涵走了,岂不是对我们影响很大。”
余深直接问道:“现在距离警报响还有多久?”
游戏开始以后,蔡林文就派人收了全体学生的手机,幸好岑浩东有戴手表的习惯,他看了一眼表说:“不多了,还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
“足够了。”余深面无表情地指挥两人,“你们现在就去找旧校区的其他学生,把我刚才说的话意思给他们传达一下,最好能直接把卡牌收齐,等我回来统一分发。”
尤三听出了他话里的隐藏含义:“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余深闻言,毫无温度地微笑了一下。
“去拿高涵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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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余深向就近的委员会裁判借了一双白手套,慢条斯理地仔细戴好。
做完准备,余深消失了四五分钟。
之后,他径直带着高涵的牌从楼下回到了大厅,去跟旧校区所有人汇合。
除了高涵之外,旧校区这次来的8个玩家齐聚一处,都等着余深发话。
余深的白手套上沾了点灰黑的墙灰,当着大家的面,他毫不留情地把手套扔进了垃圾桶。
不光是白手套脏了,带过来的高涵的牌上也沾了不少水渍,看得尤三心惊胆战。
要不是余深的表情太过于淡然,尤三简直都要怀疑那牌上沾着的不是水,而是血迹了。
“高、高涵呢?”尤三紧张道,“他不跟你一起过来吗?”
“不。”余深漫不经意地道,“他的名牌在我这里。这几局他都不会出现了。其他人都同意这个和局的计划吗?”
余深数了下集中过来的人头,一共是8个人。
8人里有一个之前在蔡林文说了小黑屋之后大哭大叫的女生,余深多看了她一眼,得知她的名字叫做杨森媛。
“是的。”岑浩东说,“大家都说愿意配合你和局。”
如余深所猜想的那样,旧校区学生们的手牌果然都是按照3-1-1的张数领到手的,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
“这一轮我交两个筹码进门。”为了安抚大家,余深很是果断,“从下一轮开始,尤三交两个筹码进门,就这样轮换着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也没功夫去考虑这个办法合不合理了,都纷纷照做。
余深承担起了管理所有人卡牌的重任,他站在三张比赛桌的中间,不断地给大家发平局用的牌。
其他人一领到牌,就在裁判的监督下迅速消掉,一人重复四次这样的流程后,再匆匆跑往楼下找门。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余深则等所有人弄完,留到最后一个才离开大厅。
他出去的时候,警报还没有拉响,原本像幽灵一样隐藏在厅里的新校区学生正排着队往大厅外走,看样子是准备集体进门了。
刘佩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上拿着一个铁托盘,给新校区的学生们发放进门所需要的筹码。
——新校区果然也已经结成了平局同盟。
不过对这一点,余深并不意外。
他知道梁卿书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从游戏一开始,就重点注意过对方的动作。
直到看到梁卿书派刘佩去召集新校区的学生们,余深便明白了,梁卿书和他考虑的,其实是一样的事情。
——两人都想用平局的方式,带着各自校区的学生们从游戏中安然而退。
而且新校区的手段似乎还更加冷血一些,连学生们的筹码都跟着一起收了,直接杜绝了玩家们私下互做交易的可能性。
“余深。”正在这时,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余深回过头去,梁卿书正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眸光星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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